一個縱容寵溺。
那時,天下將亂,後梁岌岌可危,懷玉帝苦苦傾扎鞏固江山基業,嘔心瀝血,比他如今,南楚江山尚且安平,朝中尚有人忠心為國可用,他身體健康,偶有小風寒也不會真正臥床不起,更不會如懷玉帝,一年有半年臥病在床。可以說,如今的南楚比之四百年前的後梁,他比之懷玉帝,不知要幸福多少。
可是,就是這樣,她為著南楚的江山,恨不得幫他擔起來。自從應允嫁娶,她十分乖的讓人心疼,從未在他面前發小脾氣讓他哄的任性磨人。
他原以為,她有千面,這麼久,他已看全了,但原來不是。
他心中揪扯的生疼,這一瞬間,他沒有勇氣衝進去,反而想落荒而逃,離開這裡,但他的腳又似乎生生地紮了根,挪不動一步。
理智告訴他不能亂,但偏偏控制不住心亂如麻。
心亂,氣息也跟著亂了。
所以,當青魂的寶劍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時,冰冷刺骨的劍刃,帶著寒芒和殺意,使得他心中奔湧的氣血才一下子都沉寂地壓去了心底。
雲遲抬眼,順著劍刃的方向,看到了青魂的臉。
青魂這時也看清了雲遲的臉,他手一抖,猛地睜大了眼睛,眼底全是不敢置信。
連他都沒想到,太子殿下竟然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這院落裡。
他動了動嘴角,一時沒說出話來,也沒拿開架在雲遲脖頸上的劍。
四目相對,雲遲眼底漆黑一片,並沒有開口。
青魂動了動嘴角,也沒發出聲音,須臾,他到底是蘇子斬最倚重的十三星魂之首,所以,他猶豫了一下,並沒有出聲鬧出動靜,引來旁人,只給屋中的蘇子斬傳音入密,告知了此事。
蘇子斬剛要落子的手一頓,周身氣息繃緊了那麼一下。
花顏敏銳地察覺了,抬起頭,看著他,“怎麼了?”
蘇子斬盯著花顏,花顏嘴角的笑意慢慢收起,心神有這麼一瞬間的也跟著繃緊,“出了什麼事情嗎?”
她問出口,蘇子斬並沒有回答。
花顏靜了靜,感知到了什麼,那氣息雖隱藏的淺,但她感知素來強大,身子也徒然地僵了,不過一瞬,她不必再問,騰地站起身,臉上現出歡喜至極的神色,抬腳往外走。
蘇子斬驚醒,一把拉住她,嘴角動了動,壓低聲音,“稍安勿躁,不可驚動人。否則他會沒命的。”
花顏腳步猛地頓住,瞬間驚醒,是啊,驚動蘇子折,後果不堪設想。
她目光轉向外間,外間還守著玉玲,她可是蘇子折的人。
“坐下。”蘇子斬伸手將花顏按著坐下,語氣溫和,“我去看看。”
花顏緊緊地盯著他。
蘇子斬與她目光相對,再不說話。
過了一會兒,花顏輕輕地抿著嘴角點頭,她能不信任蘇子斬嗎?不能!若這世間,她有幾個人可以相信的話,那其中有一個人,必定是蘇子斬。
蘇子斬扯了一下嘴角,轉身向外走去。
花顏緊張地坐在桌前,手無意識地攥緊,想跟出去,又怕見了人她控制不住哭出聲,鬧出動靜,所以,她聽話地不敢再動。
她如今需要冷靜,可她這一刻冷靜不下來,只拼命地壓制自己。
蘇子斬出了裡屋的門,玉玲立在門口,剛要出聲詢問什麼,不妨蘇子斬忽然出手,玉玲眼前一黑,身子一軟,倒在了地上。
蘇子斬看也不看她,出了外間的房門,立在廊簷下,目光看向西牆跟。
那裡,漆黑一片,似什麼也沒有。
蘇子斬盯著看了一會兒,抬手招了招手。
青魂得到公子指示,無聲地收了劍,無聲地開口,“殿下,我家公子有請。”
雲遲這時已冷靜下來,跟著青魂,無聲地來到廊簷下。
雲遲一身風塵,頭上、肩上落滿了雪花,一身黑色錦袍,似與夜色重疊,周身氣息,似也融了夜色和寒風,清清冷冷,飄飄涼寒。
蘇子斬看著雲遲,雲遲也看著蘇子斬。
一個在臺階上,一個在臺階下。
一個是後梁懷玉帝,一個是南楚太子,一個是前世,一個是今生,二人的糾葛,又不單單牽連了一個女子,還牽連了母親姨母兩個女子的血親。
一個昔日什麼也不知道的情況下,便有著奪蠱王的選擇。一個如今在什麼都知道之後,以血藥相換的和離條件。
因為花顏,他們有很多的賬要清算,但也因為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