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玲應了一聲,立即去了,不多時,取來了一把琴,放在琴案上。
蘇子斬淨了手,坐在琴案前,用手指碰了幾個音,偏頭對花顏笑,“要聽哪一首?”
“《山河渡》。”花顏輕聲說。
蘇子斬點頭,低頭想了一陣,十指放在琴絃,撥動琴絃,彈了起來。
“……獨醉倚軒臺,月明風輕晚,東風不度夜,一枕山河,不寂滅……”
一曲落,房中靜靜無聲。
蘇子斬低頭看著琴案許久,待餘音消散了個乾淨,才撤回手,轉頭看花顏。
花顏望著窗外,不知在想什麼,整個人靜靜的,他便那麼看著,過了一會兒,花顏轉過頭,對蘇子斬笑了笑,容色如灑了陽光一般明媚,“這一片山河,一定不會如後梁一般寂滅的,子斬,你說是不是?”
“是!”
蘇子斬聲音肯定,看著窗外陽光流瀉進來,他面容溫和,灑了柔軟。
無論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他們所求,總能得一樣。
求不到生死相許同枕共席再結連理,求一個江山安穩,山河安定,四海河清海晏,總是能夠的吧?
房中靜靜,這一刻,似乎連風都輕了。
花顏笑著轉向外面喊玉玲,“哪裡有梅花,再去這一株來放在房中。”
玉玲木聲說,“方圓十里,無草木,四處光禿,自然也無梅花可折的。”
花顏看著她,“那就告訴蘇子折,讓他派人去十里地外給我折一株回來。”
自從被蘇子折劫持,這麼些日子以來,她已經八九不離十地摸清了他的脾性,只要不涉及雲遲,蘇子折對她是有求必應,也算得上是好說話了。
雖是將她困於困境的黑心可惡之人,但這麼些日子以來,也抵得上她當年的救命之恩了。
玉玲看了花顏一眼,應了一聲是,轉身去了。
蘇子折與閆軍師回到院中,便聽聞花顏讓他命人給她折一株梅花放在房中,蘇子折倒沒說什麼,這事兒簡單,吩咐了一人,“你去,給她折一株梅花回來。”
那人應是,轉身去了。
閆軍師不贊同,雖然讓人跑去十里地外這一株梅花不算什麼,這些日子他也聽聞了她隔三岔五都折一株梅花放在房中觀賞。但這般指使主子,太不客氣了。
他看著蘇子折勸道,“主子,您對她未免太過任由了,她指使起您來,一點也沒有身處人下的自覺。”
蘇子折冷哼一聲,“千年人參都給她吃了幾株了,何況這等小事兒?她在東宮能被嬌養,在我這裡,就怎麼不能被嬌養了?”話落,他盯著閆軍師,“你不要處處看著她不順眼,還再想法子殺了她。”
閆軍師垂下頭,“屬下不敢,屬下不過想著她素來喜愛梅花嗎?每日往房內折梅花,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麼隱情訊號?”
“一株梅花而已,能有什麼訊號?”蘇子折沉下臉,“如今這荒原山,唯梅花可賞,她又是個不能多出房門,定然悶的慌,能在房中放一株梅花,也是寬解自己心情。”
閆軍師仍舊猶豫,“臨安沒有梅花,在東宮時,她似乎也不曾折梅而賞……”
“你總是不放心什麼?疑神疑鬼。”蘇子折臉色升起怒意,“她自然是喜歡梅花的,否則不會大冬日裡,在雲遲沐休時,讓他帶著前往半壁山清水寺後山賞梅。”
閆軍師聞言打消了疑慮,“主子恕罪,如今諸事需謹慎,這麼說,夫人是愛梅之人,是屬下多疑了,一切都在主子的掌控中就好。”
蘇子折擺擺手,“她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弱不禁風的很,即便有蘇子斬在身邊,她也翻不出什麼風浪來,你別要總盯著她,有這閒心,給我命人盯好了嶺南王,別再讓他犯蠢,想法子逼得雲讓攪進來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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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稿君~
明天見~
第四十二章
雲滅依照雲暗給的路線,前去查探訊息,兩日後,他折返回原地給雲遲覆命。
安十七見雲滅回來,不等雲遲開口,立即問,“我家少主可還在那處?”
雲滅搖搖頭。
安十七心頓時又提了起來,拔高嗓音,“你是說蘇子折帶著少主轉移了地方?那你可查到他將少主又帶去了哪裡?”
雲滅依舊搖搖頭。
安十七跺腳,“你一直搖頭做什麼?你的意思是什麼訊息也沒查出來?”
雲滅看了安十七一眼,轉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