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季安歌點了點頭,他們繼續往前走,從東城走到西城,等到他們再回到季家祖居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一路所見所聞便是沒心沒肺的盛小伯爺也沉默了下來,京都的繁盛圍繞著他們,他們高高在上,握著普通人難以觸及的權力與金錢,他們從未落入塵埃,也從未見識過人間疾苦。
季家祖居不少屋子的燈火都還亮著,季黎去了季安歌的房間,她想和師父好好談談陸染衣的事情。
第41章
季黎走進房間的時候的; 季安歌靠在窗前,開啟窗戶正對著院子裡的一片有些萎敗的薔薇花; 她沒有回頭:“真可惜啊,花敗了。”
“花敗了總會開的。”季黎坐在圓桌旁的梅花凳上; 看著似乎頗有感慨的季安歌。
季安歌笑了笑; 轉過身來,背靠著窗沿:“黎黎,你大晚上不睡覺跑到師父房裡來做什麼?難不成想要師父給你唱兒歌哄你入眠麼?”
“如果我說是,師父你真的會給我唱嗎?”季黎反問道。
季安歌看向一臉冷淡無甚表情的自己徒弟,她一點兒也不懷疑如果自己答應下; 她覺對會讓她給她唱兒歌; 話說回來; 她什麼都會,就是不會唱歌; 天生跑調。
“越長大就越不可愛了。”季安歌在季黎的旁邊坐下; 拿起桌上的信箋:“這麼晚來找為師所謂何事?”
“師父,陸染衣是怎麼回事?”
季安歌拿著信箋繼續往下看; 頭也不抬:“你知道些什麼?”
“她說她師從江湖毒師鍾越泠,也不知是真是假。”季黎回想起那日陸染衣說的話; 又加之她身上的各種藥物; 其實她已經信了三分。
“她確實師從鍾越泠。”季安歌放下手中信箋,嘴角帶著漫不經心的笑意,鍾越泠,她其實有很久沒聽見這個名字了; 這突地從嘴裡說出這三個字,她竟有一種歲月悠遠之感。
季黎看著季安歌回憶的神色沒有出聲打擾,師父會告訴她的。
“前些日子我在歸雁山收到了一封書信,你猜是誰的?”季安歌從回憶裡掙脫出來,當時她收到那份書信的時候其實很驚訝,畢竟多年沒有訊息的人突然給她遞了一封不知真假的書信來,倒是叫她滿心疑慮。
“誰的?”季黎當然不知道,她師父的交友遍佈天下,認識的人多如繁星,她怎麼會知道是其中的哪一顆?
“鍾越泠。”季安歌低著頭唇角勾起:“按照輩分,你應該叫她師叔。”
季黎一驚:“你和她是……”
“她是我同門師妹,只不過一向道不同,我們之間其實並不親熟,”所以對於鍾越泠主動讓人送書信到歸雁山來這事兒她才會那麼驚訝。
“陸染衣是她的徒弟,也算是你半個師妹,但是……”季安歌頓了頓:“即便是這樣,也不意味著此人可以信任。”
季黎看著季安歌,等著她繼續往下說。
“一切都等到明天之後再下定奪。”季安歌抬手摸了摸季黎的發頂:“乖徒兒,你明日帶著行兒和小姜去江都城的郡守府衙走走看看。”
“為什麼只帶他們兩個?”那小白兔呢?
季安歌笑看著她:“至於寧王府的那隻小白兔就讓他留下來吧,為師有份大禮要送給小白兔。”
季黎抬起頭直直地看著季安歌:“師父,別叫他小白兔。”
季安歌好笑地看著自家徒弟臉上的不悅,一個憋不住笑出聲來,哥倆好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好好,師父不叫他小白兔,你自個兒叫行了吧?”
自家師父一向極為不靠譜,這大禮不知道又是什麼東西,心中雖然百轉千回,季黎最終還是沒有拒絕,點著頭應下。時辰不早了,季安歌揉了揉了季黎的腦袋,讓她回房休息去。
季安歌目送著淡定地理著頭髮踏出房門的季黎,門扉關上,她又一個人走到了大開的窗戶旁邊,眯著眼賞著敗落的薔薇花,鍾越泠,鍾越泠,她到底想要幹什麼?
雲芸端著稀粥走進房門,小心地將托盤放在桌上:“主子,你晚上都沒怎麼吃東西,喝點兒粥水吧。”
“你說鍾越泠這麼明目張膽地出現在我面前是為了什麼?”季安歌問道。
雲芸搖了搖頭:“她心思詭異,不好猜。”
…………
第二日的江都依舊是陰雨連綿,一大早季黎便依著季安歌的意思帶著盛行和姜希白前往府衙走走看看,偌大的季家祖居就只剩下季安歌,陸染衣,謝雲邵和雲芸,以及幾個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