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製的一種藥材,竟然讓諸多的將士喪命,在她看來,彷彿也是自己的罪過。
又聽向玉瑛問道:“小柔,你這些日都去哪裡了,我打聽過好幾回,他們都不讓見你,你是犯了什麼事麼?要不要我去求求屯長和冷司馬,替你求個情。”
顧柔想,冷山倒還行,沒有將她和國師的事情宣揚出去。正欲思忖如何作答,忽然聽見有人敲艙門。
向玉瑛和顧柔立刻捱到一起,各自悄悄摸向兜裡的暗器。
是耿義的聲音:“二位姑子,外頭風景好,快出來瞧瞧。”顧柔才鬆一口氣。
走出艙門,迎頭便覺豁然一亮。
船正在峽谷內逆水徐徐而上,越是到了上游,那水道越是急窄,兩岸懸崖高聳,瀑布飛瀉;有不少猿猴攀爬其中,有的猴子好奇地朝河上的行船張望。雷亮穿著件苗人的花色套馬褂趴船舷邊上,拿一顆梨,遠遠地挑|逗那猴子玩,猴子想要吃梨,雷亮不給,結果猴子從懸崖上的吊藤攀援而下,朝他扔了一顆石頭子兒,咚地砸中雷亮身後正在整理衣袖的耿義,氣得他大叫一聲,朝對面揮舞拳頭,猴子不怕他,耀武揚威吱吱亂叫,又攀附著懸崖躲回山洞了。
耿義打不到猴子,只好罵雷亮:“你他娘|的|能不惹事?”雷亮哈哈笑吃梨。
顧柔發現他們兩人穿著苗人服飾都挺和諧,特別是耿義,耿義解釋:“我老家在興古郡。”顧柔點頭,興古郡在雲南南部,難怪他會說當地的方言。冷山從這麼多兵裡面挑中耿義,果然有其道理。
說話間,趙勇也出艙了,趙勇和向玉瑛一樣,仍然是在洛陽時候的尋常衣著,他們兩個不會說當地的蠻語,便湊成一對,扮作中原來的平民。他一出來就佔向玉瑛的便宜,故意伸長脖子到處張望尋找:“俺婆娘呢?”向玉瑛也不矯情,大大方方走到他身邊去,看得雷亮一臉憋屈——出個任務,至於在那假公濟私,炫耀恩愛嗎!
顧柔正奇怪,耿義是當地人;雷亮是川西人,因為從小跟那一帶的苗人混居,也會說一些苗語;可是自己不會,怎麼也跟著苗人打扮,若是讓盤查一起來,一句苗語都不會說,豈非露餡兒了。這時,聽向玉瑛問趙勇道:“冷司馬呢?”
是啊,顧柔朝外看,船已經過了峽谷,進入一處蜿蜒曲折的河段,時不時穿過巖洞,頭頂光線忽明忽暗——這會兒了,冷山不應該遲到才對。
趙勇道:“冷司馬大丈夫給繡花針難住了。”說罷笑了笑,又衝顧柔道:“小柔,你是姑子,你有經驗,要不你進去幫幫他吧。”
顧柔便去敲門冷山的艙房。
“冷司馬。”
進入艙房,只見冷山坐在女式的妝臺前頭,對著鏡子,手裡果真拿一根繡花針在臉邊比比劃劃,顧柔不由得驚訝。
冷山道:“你過來。”
顧柔走過去,冷山坐在凳子上,手勢示意:“頭伸過來。”
顧柔彎下腰。冷山豎起手掌示意:“朝左偏,把頭髮撩起來我瞧瞧。”
顧柔忍不住了:“您這是做什麼?”
“少廢話,讓你做就做。”
顧柔衝他撩起髮絲,雪白柔軟的耳垂上掛著銀製的大圓輪耳環。冷山記下了她耳洞的位置,拿起繡花針,對著自己的耳朵便是一刺!
顧柔詫異地向後退開,之間一小串血珠沿著他耳朵汩汩而下,忙掏出手帕交給他。
冷山一面擦拭血跡,一面支使顧柔去他行囊裡取止血的藥物。
顧柔給他上藥,問他:“冷司馬,您怎麼穿耳洞呢?”
他指了指妝臺上的一對耳環,似有不耐道:“我怎麼知道苗人為什麼男男女女,都非得戴這個玩意。”
顧柔明白了,他是要打扮成苗族男子,這才臨時穿的耳洞。
“出去。”冷山道。
“啊?”顧柔還要問,卻看見他已經走到床邊,開始脫上身的衣裳,衣服扯到一半露出健窄緊湊的腰肌,她一下子窘了,趕緊往外跑,順手帶上門。
顧柔在門口等冷山換衣服出來,一邊腦子裡在想,她見過冷山打扮成闊少的模樣,也見過他打扮成敵軍小嘍囉的模樣,無不惟妙惟肖——有時候她回想,冷司馬不去春臺班演戲,可真有點兒可惜了人才。
正胡思亂想著,門開了。
顧柔滿是好奇地回頭,只見冷山穿著紫色裙褲的一雙腳站在面前,褲子像是短了點,露出一段腳踝在外頭,顯得腿格外修長。
順著長腿再往上看,只見他披著紫衫,健碩緊實的胸膛稍袒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