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黃司副又被抬上轎子,向西出發。在路上,黃庸公公發現自己有兩個選擇,一是找乾爹。也就是內官監掌印譚公公;二是找頂頭上司直殿監掌印太監、署理惜薪司劉公公。
想來想去,黃庸公公決定去找直殿監劉掌印。這劉掌印是司禮監秉筆太監段知恩的親信,段知恩又是天子最親信的大伴,所以很容易就直達天聽;其次,劉掌印也在煤市上投了銀子的,所以他辦這事肯定盡心,不用擔心推諉拖延。
惜薪司本司就在西安門裡面。黃公公作為惜薪司副主管,在這兒也有住處。但他轎子是進不了西安門,黃司副只好忍著劇痛。讓兩個小內監手把手的把他架了進去。
隨後就打發人去請劉掌印,他這模樣實在沒法行動,所以只好去請劉掌印自己來看。
又過了半多時辰。直殿監掌印太監劉朝劉公公匆匆趕到,見了下屬不成人形的慘樣,委實被嚇了一跳,吃驚的問道:“當真是那李佑所為?”
黃司副哭喪著臉,訴苦道:“千真萬確,我怎敢作假!劉公公要為我做主!”
劉公公親自前來。就是要親眼查驗的,看他不似作偽便相信了。就是自虐自殘栽贓,也不會將自己搞的如此悽慘罷。
“黃司副放心!咱惜薪司不欺負人。但也不能任由別人欺辱!那李佑有勢力又如何,總有人收拾的了他!我這便去向段公公稟報!”劉掌印對著黃庸安撫道。
司禮監是內監二十四衙門之首,司禮監掌印、秉筆在太監中的地位就相當於外朝的內閣大學士加吏部尚書,真真正正的太監領袖,號稱內相。
所以劉掌印因為惜薪司的事情,向司禮監秉筆太監段公公稟報。無論從人情還是從程式來說,都是無可挑剔的。是很正常的公務行為。
而段公公得報後,因為涉及宮外不敢擅專,再向天子進奏也是很正常的。至於天子得到奏報時,順嘴問幾句段大伴意見,那更是正常。
至於段公公的回答,那還是再正常不過的:“李佑此人屢犯不改,如今已經罷官為民,居然還敢當眾刁蠻無理的毆打高品中官,致使惜薪司黃司副重傷,這是驕狂自大,藐視天家!若不懲治,將來中官誰還敢出宮為陛下辦事?
其次,那李佑以蠅頭小利市恩於民,收買民心,至今一呼萬應,奴婢擔憂其居心叵測!”
天子皺眉不語,其實他對李佑的觀感總體而言是不錯的,皇姐也對他讚賞有加。朝廷中難得有這麼一個年紀相仿、朝氣蓬勃的官員;而且南巡到李佑治下的揚州時,又給他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印象,覺得李佑堪有幾分治世之能臣的雛形。
他知道,李佑有喜歡刷聲望這種稱不上毛病的毛病,但月初時這李佑在煤市居然膽敢借題發揮,拿他這天子的臉面去刷民間聲望,這就不可忍了!
初六朝會上,責問他幾句,他竟然直接辭官走人,這種死不不認錯的態度,如何能令他這一國之尊下得了臺?
再看看李佑近日行為,讓景和天子發怒之外又多了幾分嘆息,此人真是越來越不成器,已經如此墮落!
黃司副代表皇家去召買煤炭,這有什麼不可以的?值當李佑如同潑皮般二話不說便動手痛毆?打狗還得看主人,真當天威是紙糊的嗎?
想至此,景和天子下諭道:“叫都察院明日捉拿李佑審問!”
段知恩連忙書寫手詔,並請了天子硃批。眼下已經天黑,宮門落了鎖,待到明日才能發出去。【天才一秒鐘記住】
————————————————————————————————
五百八十五章講理完,您可以返回
五百八十六章 沒有心理準備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李佑將惜薪司右司副黃庸黃公公“禮送出境”後,便立刻將泰盛煤鋪中所有掌櫃夥計召集到大堂。
看眾人都有點惴惴不安,李佑啞然失笑,“今日有那閹宦謀奪產業,被我打了出去,這雖然不是大事,但仍要花幾天功夫處置。我是不怕他,但為避免報復波及到爾等,從今日起暫且歇業,年底分紅先發一半。你們各自避開,另尋住處也好,投奔親友也好,且打聽著訊息,等風平浪靜後再回來開業。”
眾人面面相覷過後,便散了。李佑留下高掌櫃問道:“鋪裡煤場還有多少存煤?”
高掌櫃默算後答道:“前面運到的,除了售出二十四萬斤外還餘四萬斤,這是存在店中的。近兩日運到的是十二萬斤沒有存在鋪裡,按照東家吩咐,已經在附近村落裡租了院子安置。”
李佑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