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為何不去啊?”
“顧珩的事情二房自己會處理,與咱們無關。”
顧惟玉話說得雲淡風輕,似全然不理會寶卷的提議。顧珩的事說大不大,說笑也不小,這等事情,同陳瑄說一聲,求個人情,別說是史侍郎家的公子,就是世襲的侯爺也要賣漕運總兵官陳瑄三分薄面。寶卷說去蘇州城找史侍郎求個人情,其實法子是好的,無奈。。。。。。
無奈史侍郎是她的外祖父,去了蘇州城,若是遇見她,又當說些甚麼。
顧惟玉修長的手在自己額邊按了按,大半年時間不見,自己已是他人的丈夫,如何還能與她一個未嫁的小姑娘過從甚密,他有些心慌,卻又無從排解。
“明日你們且跟著我,我保證你們吃好喝好,你們同我一道,也就是藍溪孃家的親戚,斷然沒人敢輕瞧了咱們。”
藍浦還是很講義氣的,她作為女賓出席婚禮,堅持要帶上顧家主僕,她是這麼勸說的,“你們顧家是商家,人家孟微冬是什麼人,若不是藍溪,你們就是一千年也見不上孟大都督一面。如今這樣好的機會,還不隨我去孟大都督跟前套交情,此時不去,更待何時?”
這話有理,連寶卷也贊同藍浦的眼界上去了,他說:“和孟大都督結了親家就是不一樣了,草莽女子都曉得通曉情理,真是世易時移,教人刮目相看吶!”
這樣好的機會,顧惟玉卻遲遲不表態,二房已經過來問了好幾次,問他什麼時候動身。顧惟玉心中自有思量,他如今已經不再單純是商戶顧家的公子,他還有另一重身份,漕運總兵官陳瑄的女婿。
他在等岳父大人的答覆,若孟微冬與陳瑄之間要有所取捨,他必定是先以陳瑄的利益為重,絕不會繞開泰山大人去與孟大都督論交。
他給陳瑄去了信,陳瑄很快就有了答覆,他的答覆猶如他本人的風格,粗獷而有分寸,他說:“你小子有心,還知道來問我一聲,總算知道我這岳父老子還活著。孟微冬要納妾,我也聽說了,那小子陰沉的很,你切莫與他走得太近,討不了便宜。不過他這次還是納妾,你可以去湊個熱鬧,若他是娶妻,你就要注意了。”
話還是隻說了一半,常人聽不明白,納妾是喜事,娶妻也是喜事,怎麼就不能一概而論了。
藍浦興高采烈,顧惟玉清雋的眉目瞧她一眼,說:“你兩個姐姐和你爹呢?”
“我爹同藍溪一道,說是明日要送嫁,我大姐沒來,在江上呢。”
“你二姐呢?”
藍浦側過身來,盯著顧惟玉,“你問我二姐做甚麼?”
顧惟玉哪裡會被藍浦套出話來,他手指點點楠木桌面,笑道:“夜深了,藍姑娘還是回房休息,省的明日眼下烏青,就不好看了。”
“我不同你們說了,我要去裝東西,我還沒收拾好呢。”
藍浦風一陣的,瞬息間就不見了蹤影。
藍家攀上了孟微冬,藍老大四個女兒,嫁出去的既不是最為貌美的藍煙,也不是適逢婚齡的藍河,為何是年紀最小的藍溪。顧惟玉想起藍老大一提起老二就一臉驕傲的樣子,不免多想幾層,藍家一直真正做主的,就是藍河。
藍河讓藍溪去孟家做妾,孟微冬權勢鼎盛,這等好事,依照藍河強勢霸道的性子,怎麼會將這樣的好機會給了藍溪,她自己嫁進去不是更為得意嗎?
她自己不去,除非她另有打算,不做妾,難道想做妻?
顧惟玉的額角跳了跳,這藍家的姑娘,真的就敢十拿九穩入主孟宅?顧惟玉起身,同寶卷道:“孟府明日人多,咱們不要久留,送了賀禮就出來。”
孟府有喜。
從破曉開始,虎踞大道上的鞭炮就響個不停,但凡過路的,不管認識不認識,孟府都有喜餅相贈。好些貪玩的孩子,來回的躥,兜裡的糕餅點心都要裝不下。大傢伙樂呵呵的,直到進了吉時,孟府才攔開了過往的路人,說是迎接新人進門。
浣溪閣裡鋪了喜帳,上了紅燭,一切照著大婚的儀式進行,府中眾位夫人們也換上新裝,簪花描眉,迎接這位新晉的姨娘。
季舒換了一套茜色的襖裙,外頭披著潔白無瑕的狐裘,頭上也簪了一整套寶石頭面,前來引路的丫頭見了她,都誇一句,“夫人今日真漂亮!”
這丫頭是來引路的,孟微冬的規矩,進門的都是一樣待,不論大小,只論先後,誰先進門,誰都擔一聲姐姐。那丫頭撐著傘,天上飄著零星的雪粒子,“夫人小心腳下,路滑。”
這是去浣溪閣的路,孟微冬將佈置新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