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地道:“乾爹。女兒離開長安七八年了,模樣早已大變,即便是以前認識女兒的人也不敢認女兒啊。剛才蕭伯伯不也認不出女兒來嗎?當時,三胡哥哥開始也認不出女兒來,還以為女兒是消遣他呢。而且,最早出來抓女兒的是他手下的那個譚將軍,若女兒那時就出來,只怕早被那個譚將軍當成反賊抓起來了。到時女兒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女兒可就只有死路一條了。嗚嗚……女兒當時只是想著見到認識的人才出來,誰知道會變成這個樣子。”
李淵大怒,道:“荒唐!簡直荒唐!”
“陛下息怒。”蕭瑀起身道:“此事說來實在匪夷所思。細細想來,這一切都是因為彼此誤會才造成這種結果。”
誤會?李淵畢竟不是一般人。身為開國帝王,他的腦筋豈是普通人能夠比擬的。他仔細想了想,立刻察覺了李元吉的目的。若說開始李元吉只是想著抓捕反賊的話,李潛的出現讓他看到了一個希望,那就是打擊柴紹!而他之所以這樣做,最終目的卻不是柴紹,而是李世民!因為柴紹雖然不介入立儲之爭,但他與李世民交厚。打擊了柴紹,可以震懾那些搖擺不定的臣子,讓他們站在自己這一邊。
李淵有些傷心。兩個兒子為了皇位已經在私下裡開始惡鬥了,就連他的女婿都不能倖免。兒子們之間的鬥爭已經到這種地步了嗎?難道真的就不能和睦相處嗎?
李淵看著躬身站在下面的柴紹,發現他的頭上已經生出不少白髮。這些年來,他一直忠心耿耿為自己效命,勤勤懇懇任勞任怨。還有那個為大唐立下赫赫功勳,卻英年早逝的女兒。想到女兒平陽昭公主,李淵黯然神傷。
過了片刻,李淵忽然怒喝一聲:“元吉!”
李元吉渾身一顫,立刻躬身拱手道:“兒臣在。”
李淵怒道:“你簡直是無法無天!長安早有傳言,說你囂張跋扈,肆意妄為,朕原來還不信,今日看來,傳言不虛啊。朕問你,是誰讓你隨意在長安抓人的?是朕下的旨意嗎?”
李元吉一聽,心中更是懼怕,連忙跪倒,道:“兒臣知罪!”
“知罪?此次若不是因這種種誤會,你豈不害了紫瀾的性命!”
“兒臣知錯了。兒臣再也不敢了。”
麥紫瀾脆聲道:“乾爹,三胡哥哥也不是有意的,再說,女兒現在不好好的嗎?乾爹就別處罰三胡哥哥了。”
李淵拍拍麥紫瀾的小手,道:“朕知道。”隨後,李淵轉頭對李元吉道:“這次紫瀾替你求情,朕就饒過你。從今往後你給朕收斂些。好好管束你手下那邊人,若他們再惹出紕漏,朕唯你是問!”
李元吉聽了,暗暗鬆了一口氣,連忙道:“兒臣遵旨。”
“平身吧。還不謝過你紫瀾妹妹。”
李元吉起身,向麥紫瀾長揖道:“謝謝紫瀾妹妹。”
麥紫瀾衝他作了鬼臉,惹得李淵哈哈大笑,心中的不快也拋之腦後。
柴紹聽到李淵並未處罰李元吉,心裡很是不平。不過,他轉念一想,這次他的主要目的是救李潛和牛弼的性命,其他都是次要的,於是心中便也平靜了。他充滿耐心和期盼地等待李淵對李潛和牛弼的宣判。
李淵思忖了片刻,道:“李潛和牛弼挾持齊王,其罪當誅!不過,考慮他們此舉皆因彼此誤會,特赦免其死罪,免去兩人官職,處杖刑四十,以儆效尤。”
柴紹聽了大鬆一口氣,立刻跪下謝恩。
馬三寶終於等到了李元吉。不過,此時已經未時末。算起來,馬三寶在此已足足等了半日。接到內侍的傳話,馬三寶不敢怠慢,立刻起身去了武德殿。
來到武德殿,馬三寶看到李元吉面色忿怒,地上還有許多瓷器碎片。馬三寶的心暗暗沉了下去。他察覺到,他來的很不是時候,李元吉正在氣頭上。只是,馬三寶搞不清楚,李元吉為什麼會這麼生氣?難道是因為李潛挾持他的事?不能啊,李潛和牛弼對李元吉來說不過是個小角色,即便柴紹向陛下求情,李元吉若不答應,李潛和牛弼還是沒有活命的可能?他犯不著生這麼大的氣。
雖然明知道來的不是時候,但馬三寶卻不得不硬著頭皮進去。因為他擔心李潛和牛弼隨時都可能沒了性命。若今日不向李元吉求情,他只怕日後能為李潛和牛弼做的,就只有為他們收屍了。
“臣馬三寶拜見殿下。”
李元吉看到馬三寶,心中的怒火稍稍弱了些,道:“馬將軍請起。請坐。來人,收拾一下,上茶。”
立刻進來幾名宮女內侍,七手八腳收拾了滿地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