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把桂香給嚇得,嚇出毛病你負責嗎?”
寧溪月一邊說著,便親自上前扶起桂香,而洛嬪也知道自己說錯話了,訕訕道:“我就是這麼隨口一說,誰知她會當真。也是悅嬪,好端端的弄什麼鬼?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倒是說個頭尾出來,不然她這樣,怎麼不讓人懷疑?”
桂香就哭著道:“我們娘娘……我們娘娘的確是有個緣故,可刺殺萱嬪娘娘,這種事萬萬不敢做的。”
“你就別賣關子了,到底有個什麼緣故,你倒是說啊,真真急死個人,把我急出毛病來,你能負責?”
洛嬪到底不耐煩,跺著腳數落桂香,卻見她目光閃爍,看著寧溪月,似乎欲言又止。
萱嬪娘娘也是上道的人,看見這個情形,心裡便明白了,對桂香道:“罷了,你既難為情,便跟我到那邊說。倒不是好奇,只是如今聽你說話,你們娘娘該當是心病,且這心病和我有關,那我少不得要聽一聽,看看有沒有醫治的法子。”
到了這個地步,也沒什麼可隱瞞的。桂香是從小跟著悅嬪的陪嫁丫頭,悅嬪人又溫柔和善,因想著索性說出去,不管結果是好是壞,總算塵埃落定,不用吊在心裡了。想來娘娘就是怪罪,不過罵一頓,大不了打幾板子,好歹也能求個痛快明白。
一面想著,便和寧溪月走到院子角落裡,小聲將悅嬪的憂慮煩惱都說出來,只見寧溪月一邊聽,那眼睛就越瞪越大,待到聽完,竟是半晌都沒有說話,桂香心中就有些忐忑,小聲道:“娘娘剛剛也說了,我們娘娘膽小,當時……真的就是下意識便躲了起來,她自己也覺著羞愧,還請娘娘寬恕則個。”
“寬恕?我為什麼要寬恕?”
桂香的心猛地沉下去,暗道果然主子說的沒錯,萱嬪娘娘是細心的人,最擅長從這些小節處定一個人的品性,她這麼說,是明擺著不肯原諒娘娘了。
剛想到這裡,就見寧溪月長長吐出一口氣,搖頭道:“我壓根兒就沒怪過她,又何談什麼寬恕?趨利避害,人之本能,悅嬪這麼做完全沒有錯啊。我說你們主僕兩個都在想什麼?尤其是你那主子,平日裡看著聰慧,怎麼這會兒如此糊塗?這都不是杞人憂天能形容的。莫非在她眼裡,我竟是這般小肚雞腸蠻不講理的刁婦不成?”
“沒有沒有。”
桂香嚇了一大跳,這口鍋委實太黑,也太大了些,她料著主子也背不動,連忙搖手否認。就見寧溪月點頭道:“行了,我知道悅嬪的病根兒了,待我過去給她開個方子,保管藥到病除。”
“啊?”桂香一愣:“娘娘會開方子?”
“我這方子不用筆墨紙硯,單靠一張嘴就可以。難道你沒聽說過?心病還需心藥醫,什麼是心藥?我的話就是心藥。事不宜遲,咱們這就過去吧。”
“可是……”桂香抬眼看了看:“其他人還在等著娘娘,且也快到午時了。如今有了娘娘這話,奴婢心裡便託了底,我們娘娘那裡也不著急,不如等到午後……”
不等說完,就見寧溪月轉身往回走,一面道:“還等什麼啊,你不知道我是個心裡裝不下事的人?況且這也不算個事兒,咱們現在過去,還來得及把你主子拽過來用飯,可憐見的,這幾天也不知吃沒吃飽過。”
桂香就覺著鼻子一酸,小聲道:“我們主子說的沒錯,娘娘果然是細心體貼的人。可不是,從那日後,我們娘娘就寢食難安,奴婢問她也不說,這兩日著實是將我也急壞了。”
寧溪月點頭道:“悅嬪向來是心裡有事嘴裡不說的,這怕也是憋壞了,才和你說,幸虧和你說了,不然我渾然不知發生了何事,她倒平添無數煩惱。”
說著話就來到洛嬪等人身前,寧溪月便道:“你們在這裡先坐著,讓小寧給你們講講那些江湖故事。我去悅嬪那裡一趟,午飯前必定回來。”
洛嬪皺眉道:“究竟發生了何事?嘀嘀咕咕半天,如今竟然要你親自過去,這是怎麼說?”
寧溪月笑道:“悅嬪端著架子不肯過來,我親自去拉她。真是,太沒有集體主義精神了,必須要好好批評。”
一句話說得眾人都笑了,薛常在道:“批評這種事,竟然要出動姐姐,是不是太嚴厲了些?”
“為了讓她深刻認識到自己的錯誤,當然要出動我這個大殺器,不然你和陳常在一個溫柔一個婉約,能勝任嗎?洛嬪就不用說了,她就是個炮仗,一點就著的,其實沒用。“
“行了行了,你快走吧,稀罕勁兒。憑什麼我就是個炮仗?我要是炮仗,你便是爆竹,也不比我跳得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