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南絮牽著兩匹烈馬的韁繩,站在原地看著慕容暄離去的背影。有宮人走過來,與她說道:“校尉,讓奴才來吧。”
她的眸光,依舊停留在他的身上,未聽到那個宮人的聲音。
宮人站在他身邊低垂著頭,又喚了一聲,“校尉。”
“啊?”她回過神來,看向他。
宮人重複一聲,“讓奴才來吧。”
她看了一眼手中的韁繩,將韁繩遞給他。
“哐當!”
慕容暄人還未走進華霜殿內,就聽到了從裡面傳來的聲音。走到殿門口時,發現裡面滿地狼藉,全是摔碎的花瓶和茶杯。
宋音離髮絲凌亂,臉上全是怒氣。畫織低垂著頭站在一旁,宋音離每摔碎一個花瓶,她的身子就抖動一下。
慕容暄安靜地站在殿外,看著她那個氣急敗壞的樣子。畫織抬起頭,看到他站在殿外,急忙喚了一聲,“皇上。”
聽到畫織的叫聲,手中拿著花瓶正好舉到額前的宋音離轉過身子,看到他正站在殿外看著自己,當即慌了,趕忙放下手中的花瓶,帶著哭腔叫了一聲,“暄哥哥!。。。”
然後提起裙裾,朝他跑過去。
“啊!”
可是,只跑出了幾步路,就傳來她的慘叫聲,她坐倒在地,眉頭緊緊擰成一團,腳底上生出一片殷紅。
“離兒!”
慕容暄急忙跑過去,將她從地上抱起來,責罵她一句,“地上這麼陰涼,你怎麼連鞋都不穿?!”
宋音離靠在他懷裡,未說話,只不停哭泣著。
將她放到軟榻邊上,他回頭低喝一聲,“還不快去將太醫叫來!”
“是。”
畫織急急忙忙跑了出去。
慕容暄蹲下身子,抬起她的腳,那雙白皙的腳底上刺滿了碎片。他的眸間,滿是心疼。
他抬起頭,看向宋音離,與她說道:“朕不過就是出了一趟宮,你何以要發這麼大的火?”
宋音離的眼淚一直掉個不停,臉上滿是痛苦。
“是不是很疼?”
看到她這副樣子,慕容暄亦是不忍心再怪她。
“嗯。”她點了一下頭,輕聲抽泣著。
畫織領著太醫走進來後,慕容暄要起身讓開,宋音離一把抓過他的手,“暄哥哥,你陪著離兒。”
他低頭看著她,回了聲“好。”便坐在她身旁,攬過她的肩頭。
太醫清理宋音離腳底上的碎片時,她緊緊抓著慕容暄的手,痛苦的眼淚染滿他的衣襟。
等清理完時,他的衣襟已經溼了一片。
慕容暄將她從軟榻上抱起來,等畫織上前將錦被鋪好,他才將她放上去,格外小心她那雙纏滿了紗布的腳,生怕碰到哪再將她弄疼了。
“暄哥哥,你今夜就在這陪著離兒好不好?”宋音離握住他的手,十分委屈地問道。
慕容暄坐在軟榻邊,將手撫上她的額頭,捋好她額前散落的碎髮,心疼地說道:“你瞧瞧你現在這個樣子,再過幾日就是你登上後位的日子了,你這副樣子還怎麼登位?”
“方才一見到你,離兒只想著快點跑到你身邊,離兒錯了。。。”她可憐巴巴,眸中噙淚的樣子,讓他的心軟了一片。
“好了,我又沒有怪你。今夜我在這裡陪著你,趕緊睡吧。”他摸了摸她的頭,臉上滿是溫柔。
這下,宋音離才停止哭泣,漾開唇角。她握著他的手,慢慢閉上雙眸。等她睡熟後,慕容暄抬手將她臉上的淚痕一點點擦去。
無雙將宋音離在華霜殿裡受傷的訊息跟宮南絮說了,她緊張地問道:“她沒事吧?”
“聽說這幾日都要在床上躺著,不能下床行走。”無雙將她在外面聽到的訊息悉數告知她。
她點了一下頭,等無雙將她換洗的衣服拿走後,她才上了軟榻躺下。
第二日去流光殿的路上,慕容暄連連打了好幾個哈欠,看得出來他昨夜並沒睡好。
尹兆平跟宮南絮說,他昨夜在華霜殿陪著宋音離陪了一夜,今日天快亮時才回了長央殿睡下。才睡了不到一個時辰,就趕著起來上早朝了。
好在今日在朝堂上未有什麼大事,上早朝的時辰並不長。
等慕容暄從流光殿裡出來後,宮南絮正要跟上他的腳步,突然,手腕被人抓住,她擰緊眉頭正要還手,回過頭時正好聽到段詣朗急急的聲音,“阿絮,是我,可否借一步說話。”她才停下手來,與他一同繞到流光殿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