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垂下眼瞼,語氣平淡:“太后還是翻臉了。”
蘇輕鳶擰緊了眉頭:“你不疼嗎?為什麼不反擊?”
“太后教訓奴才是應該的,奴才不敢反擊。”那人的態度十分謙卑。
蘇輕鳶的眼睛亮了:“真的?”
那人點了點頭。
蘇輕鳶立刻揚起巴掌,往他的臉上狠狠地招呼了兩下。
那人果真沒有躲。
蘇輕鳶“呼”地站了起來,對準那人兩腿之間的位置,狠命地踩了下去。
那人似乎縮了一下,卻仍然沒有躲。
蘇輕鳶愣了半天,忽然靈光一閃:“太監?”
“奴才是宮裡伺候的,當然是太監。”那人的語氣依然沒什麼波瀾。
蘇輕鳶眨了眨眼睛,忽然毫無預兆地捧腹大笑起來:“哈哈……我道你有多大能耐,原來是條騸了的廢狗!哈哈哈……‘清早陽氣生髮’?‘最宜陰陽調和’?‘陽氣’這種東西,你有嗎?笑死我了哈哈……”
這場大笑暢快淋漓,笑得她肚子和腮幫子一起疼,眼淚流了滿臉還停不下來。
那太監只是靜靜地看著她,神色平淡,似乎並沒有覺得受到了侮辱。
蘇輕鳶笑了很久,滿心裡俱是絕處逢生的茫然的歡喜。
終於笑累了停下來的時候,她才意識到自己正坐在那人的胸膛上。
那又如何呢?一條閹狗罷了!
蘇輕鳶再次俯下身,捏著那人的臉,越看越覺得好笑。
就是這麼個不陰不陽的東西,險些將她嚇了個半死?
現在想起來,她昨日那口血真是吐得冤枉!
“太后捏夠了沒有?”那太監的語氣有些無奈。
他不問還好,這一問出口,蘇輕鳶乾脆兩隻手齊動,把那張臉捏成了奇怪的形狀:“我真想知道,你是哪裡來的自信爬到我的床上來?又是誰給你的勇氣說要好好‘服侍’我的?”
“太后不用擔心,奴才有的是辦法,定然不會讓您失望的。”那人的嘴巴被她捏著,說話的聲音有點奇怪。
蘇輕鳶愣了一下,笑眯眯地低下了頭:“你有什麼手段啊?”
那人正要回答,蘇輕鳶揚起巴掌“啪”地一聲扇在了他的臉上:“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東西!我也是你能戲弄的?”
“太后這樣的性情可不好,”那人抬手摸了摸臉,“沒有男人會喜歡的。”
蘇輕鳶“嗤”地一聲笑了出來:“你怎麼知道沒有男人會喜歡?你又不是男人!”
那人微微抽了一下眉心,隨手將蘇輕鳶撈起來放到一邊,翻身坐了起來:“看來太后已經休息得差不多了?既然如此,該學的東西,便從現在開始學起來吧!”
蘇輕鳶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
那個人的手已經順勢摸到了她的腰上,輕柔地摩挲著。
蘇輕鳶尚在發愣,便聽他悠悠地道:“太后的資質不錯,但若不加修習,便如同璞玉未琢,‘寶’則‘寶’矣,終究不能時時佩戴把玩——珠玉珍寶若不戴在身上,縱然價值千金萬金,又有何益?太后莫非甘心獨處幽室,蒙塵納垢被人遺忘麼?”
蘇輕鳶覺得他這副一本正經的樣子十分有趣,便笑嘻嘻地聽住了。
那太監皺了皺眉頭,雙手抓住蘇輕鳶的肩膀扶她坐正:“太后這般隨意散漫,雖是一派天真,終不是長久之計。自來女子得夫主愛重長久者,必定身懷媚法,心相如願、香身如意、體淨無瑕、惑心有術……”
“這些鬼話,你是從哪裡學來的?”蘇輕鳶只覺得好笑。
那太監正色道:“太后不必問,只管用心記著奴才的話就是了。”
“你能教我什麼呀?”蘇輕鳶笑眯眯地看著他,意有所指。
那人板起了面孔,一副嚴肅認真的模樣:“太后需要學的實在太多:“第一層要學淨息、吐納、駐顏。這一層學成之後,香身明淨如玉,留形駐顏,形神俱妙……”
蘇輕鳶漸漸地聽得有些煩了:“這是第一層,難道還有第二層、第三層、第四層不成?”
那人正色道:“媚術修習共有八層,包含起坐行止方方面面,處處不可輕忽——第二層是摶身、潤節、錦身,學成之後可和諧身心,如意回春;第三層是房中秘術之精髓所在,展竅、養神、縮陰回春,豐挺如意;第四層是天地交感,習得縱橫如意,水火既濟,陰陽水火交通無礙,根脈柔潤通達;第五層明心見性,識得真空妙有之道,方能心力成就,媚力、魅惑皆賴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