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占卜出了大吉的日子,只等皇上和令姑娘還朝,定下禮服和鳳冠的樣式,便可行冊封大禮。”
“好。”陸離面無表情地應道。
薛厲咬咬牙,站了出來:“皇上心中所願,自然一切都好。事關天下,臣等卻不得不問——皇上要立為皇后的‘令姑娘’,到底是在薄州城陪伴您的那一位,還是隨您上戰場的那一位?”
陸離微微一笑,從容反問:“薛厲,如果是你,你會選擇哪一個?是陪你一起縱情享樂的,還是能與你一同並肩作戰、生死與共的?”
薛厲面上一僵,低下了頭:“微臣是局外人,不敢作此假設。”
陸離笑意加深:“既然你是局外人,朕作何選擇,與你何干?”
薛厲急了:“可是皇上,蘇氏是懷帝之妻,是您的母后!”
陸離不慌不忙,從容鎮定:“懷帝繼後蘇氏已於上月薨逝,上尊號‘孝惠皇后’,葬於皇陵後山。薛卿若不信,可去皇陵開棺驗屍。”
薛厲的臉色徹底黑了下來。
他就算有一百個膽子,也不敢跑到皇陵去“開棺驗屍”。
他很不服氣:一個當皇帝的,這麼睜著眼睛說瞎話,真的就沒有一點兒愧疚感嗎?
陸離當然是沒有愧疚感的。他說完了一個根本不需要“戳”就能“穿”的謊話之後,便仍舊低下頭笑吟吟地看著蘇輕鳶,幫她揉手指頭去了。
薛厲忍著氣,繼續追根究底:“若是孝惠懷皇后已仙逝,那麼皇上身邊的這位又是誰?”
陸離坦然道:“吏部員外郎之女令巧兒,朕未來的皇后。”
“那,站著的這位呢?”薛厲窮追不捨。
陸離終於又抬起頭,目光落在了令巧兒的身上。
令巧兒忙站直了身子,半低著頭,無比溫順可親。
陸離微笑,語氣平淡:“死人。”
“這……豈有此理!”不止薛厲忍無可忍,一些膽子比較大的官員也跟著叫了起來。
陸離平靜地抬起頭掃視了一圈:“你們,有異議?”
群臣心裡自然是“有異議”的,但敢說出來的不多。
陸離見遲遲沒有人說話,便重新把目光投向了令巧兒。
這時候令巧兒已經哭倒在地了。
但她挺聰明,知道要維持端雅大方的形象,所以雖是哀哭,卻也沒有失態。
“抬起頭來。”陸離沉聲命令。
令巧兒慌忙抬頭,露出一張梨花帶雨的臉。
陸離發出一聲冷笑:“那兩隻小碗你雖然砸了,但碎片還是沒有收拾乾淨吧?”
令巧兒臉色大變:“碎……什麼碎片?”
陸離放開蘇輕鳶的手,緩步走到令巧兒的面前,看著她:“麥仙翁之毒,不是下在粥裡的,而是塗在碗上的,所以銀針沒有試出來、小松子也能平安無事。對吧?”
令巧兒的臉色立時變得煞白。
陸離捏著她的下巴,冷笑:“百里昂駒已經招了,你還要抵賴嗎?”
“不可能,殿下並不知道我……”令巧兒慌了。
陸離放開手,語氣輕快:“殿下?”
令巧兒立時癱了。
“果真是她?”蘇輕鳶大為驚詫。
陸離攤了攤手:“本來只是想詐她一下,誰知道她這麼不頂用,幾句話就招了。”
“比我差遠了。”蘇輕鳶厚著臉皮自誇。
陸離認真地點了點頭。
“皇上,我不是……巧兒不知道您在說什麼,巧兒真的沒有下毒……”令巧兒跪爬過來,嚎啕大哭。
陸離甩開她伸過來的手,重新回到了蘇輕鳶的身旁:“小路子,叫人帶下去吧。”
小路子巴不得這一聲,忙帶了幾個侍衛過來拉人。
令巧兒急了,扯著嗓子大叫起來:“你想殺我,根本不是因為我給你下毒!你分明就是為了讓我給你們騰個地方,分明就是想用我的名字,掩飾你們的不倫之事……”
一個小太監眼明手快地把一塊帕子塞進她的嘴裡,安靜了。
陸離微笑:“你說得也沒錯。如果你不曾下毒,朕只好做一回惡人,讓你悄無聲息地消失;既然你下了毒,朕和阿鳶也就不必再揹負任何愧疚了——你自己該死。”
令巧兒賴在門口不想過門檻,腿卻已軟了。
陸離看著她不甘的眼睛,笑得依舊溫和:“你安安靜靜地死了,‘令巧兒’這個名字還可以給你的父母帶來榮耀;若你執意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