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了。”
“那你呢?”
“末將已有一雙兒女。”
李偃點點頭,似是有些猶豫,最終還是內心的不安戰勝了作為主公的古怪又高傲的架子,“那……你們都是如何哄同你們鬧脾氣的妻的。”
幾個侍衛更是莫名了,怎麼還拉起家常了。
但既然主公問了,便不能敷衍,老老實實答了。
“內子很溫順,並不鬧脾氣,偶爾不快,末將晾她些許時候便過去了。”
李偃皺了皺眉,“何故冷待發妻,不是好男兒所為。”
那侍衛忙跪了地,下意識說,“末……末將知錯。”
李偃轉頭看另一個,“你呢?”
另一個得了教訓,搜腸刮肚尋自己待妻好的事例來,“俗話說夫妻床頭吵架床尾和。”他不甚好意思地說:“便是房裡好好疼她哄得她高興了,末將覺得這樣行之有效。”
李偃卻又皺了眉,“可若她生了病呢?”
這下幾個侍衛終於瞭然了,這是主公要哄小夫人了。
幾個人忙獻策,“家嫂說過,女子鬧脾氣,並非是真要鬧脾氣,多半是想要夫君好言好語哄一鬨,說些體己話。”
“首要是不能說她錯處,便是做錯了,也要誇她做對的地方,咱們大男人,有什麼容不下的,如此夫妻和睦,比什麼都重要。”
“嗯,末將也這樣覺得。最好送些精巧物件,女子大多喜愛。”
“自然,臉皮是不能要的,反正關上門,就兩個人,既要哄她高興,那便不能端著大丈夫的架子。天大地大,妻最大就是了。”
“最最緊要的是,千萬不能負氣分房睡,一旦冷戰起來,那便是無窮無盡,通常這時候女子大多是真的心灰意冷了,可千萬不能順著她意。”
……
幾人你一言我一語,說得口乾舌燥。
李偃終於把人轟走了,定了定神,起身進了院子。
謹姝迷迷糊糊的,聽見一聲,“主公回了。”
她掙扎著坐了起來,心想該來的總會來的,他來同她算賬,她便也同他說清楚。
李偃推了門,往屋裡看了一眼,謹姝冷淡地靠在床頭。他眉眼黯了黯。
他一身重鎧,一個侍女要幫他脫,他讓人走了,吩咐備些水過來,關上門,自己卸了。
水現成的,侍女直接叫人抬了進來,李偃又看了謹姝一眼,說道:“孤先去洗洗。”
謹姝一直盯著他,一句話也沒吭。
他去浴房的時候,扭頭瞧了她一眼,忽然折身走了過來,從懷裡摸出一個盒子出來,正是漣兒給他的那個,裡面放著魚符,他重新塞進了她懷裡,想了想,又把自己的符印也交給了她,他思索了會兒,自己還有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想了會兒,發覺並沒有,不禁有些懊惱,低頭的時候,瞧見腰間掛著的一塊兒玉璧,於是也扯下來給了她。
謹姝等著他給她算賬呢!他卻只往她懷裡塞東西,這是何意?
她抬頭疑惑看他。
那眼神迷離著,燒得通紅的眼裡都是紅血絲,看著頗有幾分蕭索的淒涼感,他知道自己這禮物太輕了,且都不是女子喜愛的,可他一時也沒什麼了,梗了一會兒,澀澀地不自在說:“孤先去洗一洗。”
他大步走了。
謹姝掙扎了起來了,給他準備了中衣,放在了屏風後頭,身子困重得厲害,想必他忙了一天也很累了,便也覺得說什麼都不重要了,待明日再說吧!
她說:“夫君早些歇了吧!我讓人再收拾一間屋子出來。”
浴桶裡的李偃眉頭已皺得能夾死一隻蒼蠅了,她果真要分房睡了?
他深呼吸了好一會兒,僵著聲音說:“我睡慣這裡了,不去旁處。”
這是謹姝的閨房,前段時間李偃一直睡這屋的。謹姝苦笑了下,“那行吧!我去睡別處,你早些歇了。”說著便叫了丫頭進來換了被褥,她一身病氣,免得再過給他。
李偃胡亂洗了下便出來了,眼也通紅,定定看著她,大步走過來攥住她的手,有些委屈,“孤身上誠然沒有什麼值錢的能討你歡心的東西,可孤有的都給你了,你便是不喜歡,看在孤的心意上,也……也不要同我置氣了。你還病著,你這樣折騰不要緊,你折騰的是孤的心。早上聽聞你吐了口血,孤恨不得是孤替你吐。”說著說著似乎順了口,便也徹底端不住架子了,“你不要想什麼和離,我不同意,也別想和我分房睡,你去哪裡,我就去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