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部分(2 / 4)

小說:錦衣不歸衛 作者:僻處自說

破了這層彌天大謊。

一時間一切寂靜,只有風聲在二人間嗚嗚咽咽,楊川錯愕地打量著她,感覺所有的思緒都在一道道打結。

她的一切,他都想知道。可是她的“一切”,也太出人意表的豐富了。

奚月卻如釋重負般,語氣越發輕鬆:“不過這不是重點。”

“這還不是重點?!”楊川心驚膽寒,怔了怔,也坐下來,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的側臉,恨不能一眼看破她還有多少秘密。

奚月笑了聲:“你不是想知道我剛才為什麼哭嗎?”——所以那才是重點啊。

“哦。”楊川定住神,“那你繼續。”

奚月就繼續道:“你大概也知道,兩年多前,也就是袁大人從獄中死裡逃生後不久,奚風在赴倭國辦差時,喪命在了海上。”

“……我知道。”楊川的心跳不覺漏拍。他發覺師妹真是個會講故事的人,現下,他就被她引得忍不住好奇她是如何活下來的了。

“那天真的……非常可怕。”奚月勾唇笑笑,眼睛裡卻無可抑制地淡漠了下來,“我事先不知道,所有和我一道去倭國的人,都是門達的眼線。其中有許多,在過去的一年多里和我稱兄道弟,表現得和曾培一樣對我恭敬萬分,我根本無法想到,他們不過是在我進入錦衣衛時就已開始替門達盯著我了而已……他們趁我睡覺,在船上灑了不知多少松油,最後一把火點燃,他們卻都及時逃到了門達安排來接應的漁船上。”

於是,巨浪滔天之中,烈火滾滾燃起。桅杆砸落、扶欄斷裂,她被大火困在船艙之中,連趁他們離得尚近時用輕功躍到他們的船上都不能,目光所及之處,只有橙紅灼眼的烈焰。

“烈火真熱,海水真冷。”奚月禁不住地打了個寒噤,好像無形之中又有海水包圍了她。

“我從來沒有那樣害怕過。每一次深陷困局,我都覺得一定還有機會能逃;唯獨那回,身邊所有的人都叛我而去,才讓我真正地覺得,我死定了。”

在那之前,她曾想當然地覺得袁彬的做法太過悲觀,覺得寄希望於江湖人士可笑可悲,覺得自己一定可以快刀斬亂麻地解決一切問題,覺得去去朝堂而已,萬事都事在人為。

那天的事情,燒燬了她所有可笑的自負,甚至一度吞噬了她的全部自信。

包裹她的,只有火焰和海水。火焰熱得恐怖,亮得囂張;海水冷得刺骨,鹹得發苦。

更可怕的是,這種感覺猶如夢魘一般,纏繞了她整整兩年之久。她卻無法與外人道之,爹爹是年紀大了,而對別人,她無法信任。

於是,每逢入睡,火舌的熱風與冷水的浪響就會迴盪夢境。驅散她在白日裡辛苦拾回的美好,讓她一次次變身冷汗地驚醒。

過了許久,她才模糊地發覺,那火和海其實都沒什麼可怕。真正讓她無法掙脫的,是那晚被眾人背叛,孤獨面對“兄弟”一手構建出的絕境的無助。

那才是她恐懼的根源,如同深不見底的大海一樣的恐懼根源。

所以,她殺回來了。她親手要了那些人的命,想消解這可怕的夢魘。

可是,似乎作用不大。

午夜夢迴,令人膽寒的孤獨無助總是再度襲來,無情地讓她清醒,提醒她這條路上依舊沒有人與她並肩。

是以她依舊無法像當年那樣相信別人。就連對曾培,她都少了兩分信賴。

她獨自一人披荊斬棘,咬緊牙關繼續做袁彬託付的事情,因為她知道那是值得的。

可她多希望自己真的有個兄長,陪她一起走這條兇險血路,把她從夢魘裡徹徹底底地拉出去。

或者……哪怕不是親兄長,是任何人都好。

第36章 出逃(四)

奚月能從那一劫中活下來; 歸結於命好也不為過。

那晚海風猛烈,浪聲滔天,在她即將葬身火海的時候,一道數米高的巨浪拍了下來; 雖將經過焚燒的船拍成了碎片,但也把火滅了個徹底。

奚月在泛著星光的漆黑大海上摸了一塊木板爬上去; 為不讓自己在失溫中死去; 用殘存的氣力運轉內力; 一直熬到了天明。

然後在太陽初升的溫度投下來時; 體力不支昏了過去。

她在昏迷中發了高燒,隨時可能死在一望無際的汪洋裡。但萬般幸運,那是倭國附近一片漁業興旺的海域,出海捕魚的漁民將她救上了船,又因識得大明錦衣衛的飛魚服; 無論如何也不敢讓她死在船上,當即返程把她安置在了村中,又給她請大夫,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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