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盛分毫。
曹方抬頭挺胸,目視前方,一臉興奮,
古旭則不然,她垂眸盯著身下馬匹,緩緩摸著馬兒脖頸處順滑的皮毛,整個人卻是十分安靜。
她昨日因著習書識字一事與陸盛起了爭執,她早便說過,她學不好的,他卻還一味強求。
兩人不歡而散,原本以為依著那人的性子必定又是許久不見,哪知清晨一早,霧氣還未散去便被陸盛拉著換上一身勁裝出門。
她垂頭思索,未曾發覺百里虞揚打馬朝她靠了過來。
“古旭,在想什麼?”
“嗯?”古旭捏著韁繩,不知如何作答,竟是撒起謊來,搖頭道:“沒想什麼呢。”
她這神態模樣騙騙曹方這種人還行,於百里虞揚而言卻是毫無用處的,他輕笑道:“許久未見,你竟是學會了撒謊。”
他這般直白的打趣讓古旭著實有些羞愧,便低頭不言。
百里虞揚安靜的看著她,近來,她整個人完全張開,愈發好看了,舅舅說她同她母親長的很像,可此番看來,這卻並非好事。
有時候平凡一些,日子才會好過。
另一邊,孟澤言打馬走至陸盛身側,低道:“如今我們是一隊的,今日比賽規矩是獵得動物重量最大的一隊獲勝,我們也不必盯著那些小蝦米,直接進了林子去獵虎獅如何?”
有這般想法的並不只他一人。
上林苑是皇家經管的狩獵之地,地形已被守衛在四周的御林軍摸清,且三十里設一崗,其上有士兵時時守著,稍有不對,便能立刻趕來救援。
陸盛看向他,緩聲道:“規矩中可是提及不許手下人相幫,需得親自獵得才算作數。”
孟澤言被這句話刺的臉都歪了,“何必刻意提醒,我又不是不知。”
二人離靖王陸曄極近,陸曄側後方是趙煥茹,場中女子不少,但只她一人隨身攜帶了弓箭。
她安靜的看著陸盛同孟澤言談話,此時,陸曄突然回身看向她及她身側的舒婉,好心提點道:“上林苑雖不若宮外野林,但仍需小心,身邊至少得有兩三人同行。”
兩人點頭,前方陸盛同孟澤言亦轉身看來。
孟澤言見女子中只趙煥茹一人攜帶了弓箭,便問道:“你跟著哪支隊伍?”
同之前蹴鞠比賽一樣,此次眾人公平分為兩隊,分別以陸盛及陸曄為首。
其餘女子因未攜帶弓箭,並不能狩獵,便隨意加入一隊,趙煥茹不同,她既攜帶弓箭,便是能相助的,為公平起見也算在狩獵人數中,可不能隨意加入。
趙煥茹看向陸盛,輕聲道:“我同太子一隊。”
“呦!”孟澤言嘖嘖兩聲,看向陸盛,“趙家小姐既同我們一隊,那我們可得好生照看著,莫要讓人受傷才好。”
“煥茹……”舒婉皺眉喚道,又側身看向陸曄。
陸曄朝舒婉緩緩搖頭,再次囑咐趙煥茹道:“小心一些,莫要傷著自己。”
說完,他便率領著他的隊伍朝前跑去,至十里遠處,數人便三兩成群朝四周散去。
孟澤言見此,忙呦呵著眾人跟上,場中人馬散去,瞬間空曠不少。
陸盛打馬靠近古旭及百里虞揚,他未看古旭,而是將目光落在一旁的百里虞揚身上,“上林苑暗藏獅虎,在此處狩獵兩三人同行方才穩妥,你若再不跟上,待他們入了林中深處便不好尋了。”
百里虞揚是陸曄一隊,他再不離開,一人入林,多少有些風險。
聞言,百里虞揚頷首,朝眾人告別,打馬離開。
場中一時只餘趙煥茹,尤伯渠及陸盛主僕幾人。
趙煥茹打馬朝前走去,看著一身勁裝的古旭,囑咐道:“待會跟著我便是,莫要走散了。”
古旭看著她隨身攜帶的弓箭,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陸盛卻突然否決道:“她不用入林,在此處歇著便是。”
他側身看向李成年及曹方二人,曹方縮著頭顯然不想陪同古旭在此處待著,即是狩獵,自是入了林中深處才有意思。
曹方是靠不住的,陸盛亦未曾留意他,只伸手一指李成年,吩咐道:“你陪著她在此處等我。”
一行人離去,古旭垂頭捏著手中韁繩,她想著,一大早將她從床上拖起來,如今又令她在此乾等著,她好像是個擺設。
李成年在一側低聲道:“小旭姑娘是有心思,為何悶悶不樂?”
古旭本想搖頭,卻脫口而出道:“我很笨,總是學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