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在出口的侍衛看了眼避在轉角處的宮女,頷首稱是,不多時,便請了季臨淵前來。
如今麻世金是御前統領,他亦從當年的帶刀侍衛晉升為副統領。
他與太子產生交集時,古旭在場,此後因緣際會亦見過幾面,他知曉面前這姑娘腦子是不知事的,因此聽聞李成年解釋,便極其恭敬道:“李公公不必多言,這位姑娘既是身體不適,應當早早回東宮休息的。”
他如今在高位,早已不若當年那般死板不通人情。
李成年道謝後正待攜古旭離開,卻撞見交接完事情,一道走出的麻世金及趙從安兩人。
兩人一見此番情形便知曉是發生何事,今日事出匆忙,御林軍只來得及盤問參與狩獵的各家侍衛,對不通武藝的宮人卻是有所鬆懈。
李成年是東宮的人,身份敏感,趙從安立刻上前,呵斥道:“今日令你們候於太醫院內,皇子們及各家少爺亦未離開,如今你二人這鬼祟行徑卻是如何解釋?”
季臨淵因避嫌並未多言,到是麻世金快步上前,笑著道:“趙將軍,無妨,無妨。這宮女我知曉的,是個傻子,不知事的,想必今日這情景是將她嚇著了,李公公方才帶其離去。”
他此番行徑,卻是愈發讓趙從安不喜。
趙從安看向季臨淵與麻世金,警示道:“我趙家為聖上守住邊塞,宮中你二人便是聖上左右手,如今卻對東宮相幫起來。”
“這御林軍到底是歸屬於太子還是獻文帝的?麻統領,如今勢態敏感,還望你知曉避嫌。”
他這番話噎的本便不善言辭的麻世金臉色難堪,季臨淵卻是稍好一些,神態平和道:“方才一時心軟,見這宮女痴傻,便放她回去,如今方覺不妥,自是不該?”
“痴傻?”
趙從安處事嚴謹,如今御林軍正副統領又齊齊袒護一名宮女,心中立刻警惕起來,便打算盤問一番,要探探這宮女是否真如二人口中是個不知事的。
他上前一步,立於古旭跟前,多年的從軍生涯打造出的健碩體型逼迫意味十足,“你……”
一句完整的話還未落下,古旭卻是立刻轉身朝回走去。
她雖不知事,但此時也是知曉這些人是不讓她離開的,她回去便是。她此時,總想去瞧瞧陸盛,他一人孤立站著,不與其他人聚在一處,像是又被欺負了。
趙從安看著女子朝回跑去的背影,眉頭輕輕皺了起來,這女子,竟是如此不知禮儀!
李成年見此,只好躬身朝三人告別,朝原路返回。
太醫院內,曹方見古旭返回,眼睛一亮,打趣道:“你怎麼又回來了?剛才可是扔下我一個人跑了的。”
李成年沉著一張臉跟在古旭身後,見此低聲道:“曹方,你莫要再多說什麼了。”
如今,這場中眾人皆是盯著東宮之人的一舉一動,連古旭這個傻子都發覺有異,安靜下來,他卻一味嘟囔著。
曹方被李成年訓斥,有些不好意思的迴轉頭去。
他如今被困在這太醫院,也是過於緊張,總想同人說說話吧了。
他伸手悄悄扯了扯古旭衣角,古旭未有回應,只是專注的盯著前方,他抬頭看去,見自家太子正同孟澤言聚在一處。
孟澤言神色難看,一張臉死死繃著,盯著陸盛,似是恨不得將其宰殺。
不多時,主殿大門被左右太監開啟,獻文帝著一身明黃朝服步出門外,朝場中眾人巡視而來。
眾人齊齊跪下行禮,高呼萬歲。
獻文帝未令眾人起身,便有年幼按捺不住的皇子抬頭問道:“父皇,不知靖王如今傷勢如何,兒臣很是擔憂。”
他一問,場中便接連不斷的傳來詢問聲,皆真情實意的透出擔憂之色。
大周別的不說,子嗣卻是不愁的。
見獻文帝並未答話,場中在一陣微弱的喧囂聲後再次迴歸死寂。
最先出口的皇子抬頭看了眼獻文帝神色,立刻嚇的垂下頭去,正忐忑不安之時,卻猛然聽見獻文帝快步從臺階上走來的聲音,隨即一聲輕響打破場中死寂。
陸盛被快速走近的獻文帝親自掌斥,力道之大,直將他臉朝側方扇去。
跪於一旁的孟澤言本怒火燒心,對陸盛朝現場跑去一事多加責怪,見此卻突然膽怯起來。
其餘人亦不敢多看,皆靜默無言,卻都在垂下頭的瞬間似有若無的朝陸盛看來。
躲於屋內的趙煥茹死死捏住手中錦帕,再不肯看下去,退後背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