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
陳太醫、藥童及趙煥茹司琴方才一直避在房內,此時卻也知曉不當出門,只安靜候於房內,大氣亦不敢出一個。
趙煥茹忍不住閉上眼睛,腦海中閃過幼時宴會上陸盛笑著遞來糕點的情形,可隨即那畫面一轉,變成了他被掌斥的情形。
古旭跪在地上安靜的看著這一幕,神色突然無比柔軟起來。
她想到幼時,陸盛也是這般跪在地上被獻文帝掌斥,但他此時已不會像幼時那般大聲哭叫。
彷彿這些年,不是他被打,就是別人打他。
古旭想,他一定被打的很疼………
陸盛狠狠擦去嘴角血沫,抬頭凝視著獻文帝,竟是在獻文帝開口前,搶先質問道:“不知兒臣是犯了何事?竟惹的父皇親自掌斥!”
他聲音慷鏘有力,年少的衝動血氣盡數突顯。
獻文帝冷冷一笑,“你竟有膽問朕,靖王溫和仁愛,作為兄長待弟弟們一向不薄,你身為太子卻因嫉妒之心陷害於他,若不是朕上月調了些人手至靖王府,今日他或許便不能活著回來了。”
他此番話卻是直接下了結論,眾人大驚。
陸盛立刻質問道:“不知有何證據證明此事乃兒臣所為?兒臣知曉父皇向來便厭惡於我,亦不喜母后、孟家。但亦不能如此冤枉兒臣。”
獻文帝想趁機廢了他這個太子,不若他主動挑起端頭,亦將皇室及孟家的矛頭直接拎了出來。
他在賭,賭孟澤言此事並未暴露,賭獻文帝此時還不敢朝孟家下手。
“兒臣雖不是什麼良善之人,但亦不會犯下弒兄之事。空口無憑,父皇對我印象惡劣,竟是直接判了兒臣死刑。”
“父皇說兒臣對兄長起了嫉妒之心,這卻又是何解?母妃逝去後,兒臣事事小心,知曉父皇不喜,平日只在文華殿及東宮往返。可饒是如此,卻也無用。若真要說兒臣對兄長嫉妒,那便只有一個,便是兒臣羨慕兄長出身!”
陸盛垂頭低笑,神情落寞道:“兄長乃父皇髮妻所生,身後無外戚相助,兒臣身後卻有孟家。幼時連孟澤言亦道兒臣這個太子是被孟家拱上去的,若沒了孟家兒臣什麼都不是!”
孟澤言聞言,眉頭死死皺住,正巧撞上獻文帝探尋來的視線便立馬俯低了身子,心中卻是恨不得將陸盛宰殺得了。
他如今只恨他家姐怎的只生了一個,若是再有個小的,由他來把控那該多好!
陸盛緩緩抬頭朝獻文帝看去,神情落寞卻兀自倔強道:“兒臣自幼被封為太子,但這十多年來卻未因這太子之位好受過一天。如今,兒臣亦知曉眾人皆懷疑是我命人下手,可無憑無據,兒臣斷然不肯受這冤枉。”
他低低冷笑道:“只道皇家薄情,但兒臣卻願反其道行之,兄長醒來後,兒臣必定將太子之位拱手讓之,且會勸說外公同我助佑兄長。”
說到此處,他環視場中眾人一圈,冷聲道:“兒臣必定會護佑兄長牢牢守住這太子之位,莫要再讓他人鑽了空子,畢竟邊塞戰事緊張,朝堂內便更應團結。”
太子之位豈是說讓便讓!獻文帝氣怒道:“糊塗!你簡直一派狂言。”
眾人一時大驚,齊聲道:“聖上息怒,聖上息怒。”
這時,陸盛卻仍不知退讓,只道:“那可有絲毫證據證明此事乃兒臣所為!”
他伸手戳著自己心窩子,起身一步步朝獻文帝走去,懇切道:“父皇,兒臣痛心不已您可知曉!法制下定一人之罪尚需人證物證,不知可拿的出來!”
今日事發突然,獻文帝亦只是想趁機打壓,一時卻也未將其準備妥善。此時,竟是被陸盛質問的啞口無言。
他不由的勃然大怒,再次伸手掌斥道,“荒唐,竟敢如此質問朕!”
陸盛咬緊牙關,掀衣再次朝地上重重跪下,“兒臣不敢,但身為大周太子,即便要廢亦要廢的明明白白。”
獻文帝今日何曾提及廢太子一事,只他一人將其掛在嘴中,不由得冷笑道:“你一口一個廢太子,是真不想做了,還是在威脅朕!”
陸盛今日一番言行,他先是有幾分觸動,卻也被他接下來不知退讓的舉動逼的怒火叢生。
他讓他如此下不得臺,竟是囂張至此!
孟家!
獻文帝緩緩閉眼,不若趁陸盛、孟澤言兩人皆困於太醫院,趙從安亦從邊塞歸來,直接與孟家攤牌。
廢太子也不必等個三年了!
邊塞戰事雖緊,三年內卻也不一定能平息,若是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