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眯著眼睛,心中冷笑一聲,卻也是走過去認命般將衣物一一穿上。
待收拾成人模狗樣的樣子後,他垂眸看向外裳上被古旭抹上他液體的地方,也很是嫌棄的抽了抽嘴角,臉色卻比方才好上許多。
反正今夜便宜沒少佔!
想起此前長街上百來虞揚將手搭在古旭肩頭的情景,他譏笑一聲,三兩下脫去外裳,走至院落中,用了力道將其一下子甩了上去,衣物落在屋簷之上,要掉不掉的樣子,十分引人矚目。
見此,他磨了磨牙,不由的笑出聲來。
房門處傳來些許動靜,陸盛耳目輕靈,知曉古旭正隔著房門偷看他,於是大搖大擺的走上去,將頭湊上前,隔著黢黑的門縫道:“過陣子再來看你啊。”
滾吧!別來了。
“有沒什麼話要說的啊,我真得走了。”
沒話說,快走快走!
“下次來我把那隻碧綠色纏金的琉璃貓給你帶來!就你小時候偷拿的那玩意,我一直偷偷藏在暗匣中。”
這個,好像還行………
古旭在黑暗中點點頭,復又一臉糾結的想,琉璃貓是一定要的,人還是別來了吧!
見古旭一直不回話,陸盛臉又沉了下來,他琢磨了一下,突然伸手大力拍門,裡屋一直挨著門縫偷聽偷瞧的古旭一下子被這動靜嚇著了,咕嚕一下朝後仰去,跌坐在地。
屋內的動靜清清楚楚的傳到陸盛耳邊,他挑了挑嘴角,一臉滿足的轉身離去,走了幾步,復又回頭去看方才被他扔在地上的剔墨紗燈。
百來虞揚說這是她最中意的一盞,既然中意,那便是不能隨意扔在地上的。他走近將其拾起,腳尖輕點躍至橫樑之上,將燈籠掛在了最高處。
那剔墨紗燈骨架大,燈光足,掛在橫樑最高點,柔和的燈光傾瀉下來,瞬時給方圓之內的空間鍍上一層朦朧舒適的光亮。
陸盛擔心這燈籠掛不嚴實掉下去,又伸手去解腰帶,將其一圈圈纏在燈籠的把手與橫樑的交界處,末了,伸手拍了幾下,直拍的紗燈不住晃悠他才罷手。
這次,他再未說話,直截了當的披著一身鬆散的衣裳離開了百府。
屋內一片黢黑,門前走廊處的燈光便顯得愈發明亮了,古旭待陸盛離去後將門開啟,仰頭看向橫樑上方的紗燈。
不知怎的,她突然咯咯笑了起來,這笑來的又急又猛,她一不注意吸入了夏夜清涼的空氣,於是笑岔氣了,肚腹處痛的不行,彎下腰灰溜溜的回了房內。
不久,僕人抬著浴桶與熱水等沐浴用具來敲古旭房門,古旭將門開啟在嬤嬤的伺候下痛痛快快的洗了個熱水澡,待身上的酒氣散去,方才滿足的縮排錦被中。
………
翌日
秋影見古旭遲遲不起,便親自去了西苑欲將其喚醒,待來到主屋前,她一眼便瞧見了落在屋簷上的黛色衣裳。
那衣裳顏色暗沉,並不起眼,但位置恰到好處的落在屋簷上方邊際處,將落未落之際說不引人注意也是難!
西苑來來往往的僕人路過此處,交頭接耳的談著此事,那外裳一眼看去便知是男子衣物,也不知是哪個不長眼的故意丟在正屋屋簷上。
有人上前低聲道:“秋影姑娘,你看這也不知是誰弄的?我已讓人去尋了梯子,將衣裳取下來後必定得將這人查出。”
如今麻世金不在,西苑只住著一個外姓姑娘,卻也不容這般讓人欺辱了。
秋影緩緩搖頭,這怎麼查的出來呢?
這衣物是那人刻意丟在上面的,怎麼也得掛個一兩日方才能取下。
她想起昨夜百里虞揚屋內燈火通明,一夜未熄的情景,心中便有些不是滋味,卻也只是嘆了口氣,徑直上前輕輕釦了三下房門,“高陽小姐?”
屋內,古旭雙腿夾著棉被,被敲門的動靜驚擾不由的翻了個身,一咕嚕掉下了床,她頭撞上堅實的地板,痛的她一下子驚醒過來。
昨夜睡的不好,夢見許多亂七八糟的人,但唯一記得的卻是醉香閣三樓那一閃而逝的男人側臉。
他側臉很像父親,但父親臉上卻是沒有刀疤的。
想到此處,古旭伸手摸向肚腹,想著以往這裡沒有傷痕,可此時也多了一條長疤。
她有些呆愣的坐在床上,思索一瞬,頭又像針扎似的,痛的她抱頭捲縮在地,緩過一陣,她想起敲門的秋影,忙起身將門開啟。
“秋影。”
秋影恭敬垂首,低聲提醒道:“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