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看了一眼,哎呦一聲,“這誰打的你啊,下手這麼狠。”
古旭有點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去。
將傷口處理好,古旭看著銅鏡中纏滿白色紗布的腦袋略微出神,她伸手摸了摸方才被百里虞揚吻過的額頭,又去摸昨夜被陸盛吻過的唇瓣,眉頭皺成一個川字。
………
百里虞揚說是待會來看古旭,但直到夜深,他也未出現。
他不來,東宮太子卻大搖大擺的進了百府,陸盛坐在案桌上,雙手抱胸斜眼看著遠方梳妝檯前捧著腦袋的古旭,懶散問道:“你這都瞧了半日了,可瞧出什麼來沒啊?”
古旭不理他,依舊雙手捧著腦袋,一臉愁容,時不時的唉聲嘆氣。
陸盛促狹的笑了一聲,跳下案桌,三兩步走至古旭跟前,微微俯下身子,道:“我說你這人,不痛快也不用拿自己發火啊?”
“我沒有不痛快。”
“嘴硬。”
古旭猛的轉過身,將被纏成一個白粽子的腦袋湊近,咬牙道:“我說了,我沒有不痛快。”
“那你敲自己頭。”
陸盛一隻手指按在古旭眉心處,微微用力將她推開了一些,沉聲道:“我都沒有嫌棄你是傻子,你也沒必要嫌棄自己。”
“說了沒有!”
陸盛大言不慚,“我說有就有,你也不用同我爭了。”他指著自己腦袋,“吶,下次再不痛快,來敲我的頭,我頭硬。”
古旭心裡明亮著呢,挑明道:“我要是打了你,你也會打我的。”
在東宮的那幾年,陸盛就是這般,一點虧也吃不得。
陸盛面色柔和,他蹲下身子,輕輕捏著古旭下頜吻了上去,用一種溫柔的能滴水的聲音道:“你聽話我就不打你。”
………
滾吧!
古旭心想,這是廢話!
他在奚落自己………
唇瓣被這人輕輕咬著,舌頭也不太老實的總想朝裡鑽,古旭緊張的闔攏唇瓣,眼睛睜的如銅鈴一般大,加之她頭上纏著的一圈又一圈的白布,活生生顯出一副呆傻像。
陸盛輕輕咬了下她兩片唇瓣,有些遺憾的退了開去,頭靠在古旭頸窩,用一種沮喪的聲音道:“我剛撒謊了,其實有時候我還是嫌棄你傻的。”
比如這個時候………
時間似乎靜止了,兩人相互依偎著,突然,陸盛站起身,復又彎腰捏了捏古旭臉蛋,道:“我本是想著明年春日再名正言順的將你接回去,但這幾日我總是放心不下,要不別等了,現在就同我回去如何?”
“我不回去。”
陸盛:“……”
“這很好啊!”
見陸盛一臉吃屎的模樣,古旭好心解釋道:“這有大房子住,還有大院子,出門就有很多好玩的,也沒人罵我打我。”
嫌貧愛富………
這是在嫌棄東宮的小黑屋和東宮的主人?
陸盛幼時的舉動終於在此刻遭了報應,他舔了舔後槽牙,有心想敲打幾下古旭那木槌腦袋,看看它裡面是怎麼長的,但見古旭一腦袋厚實的白紗布,又擔心自己一不小心把她給弄死了,只好咬牙作罷。
他一腳抬起踏在梳妝檯上,叉腰道:“到時候你回去了,整個東宮都是你的?”
古旭衡量著,東宮比這個院子大多了啊!
“那你還會打我罵我嗎?”
“不會。”
我只會幹你………
古旭依舊搖搖頭,“不回去。”
她將手放在腹部處,那裡有一條狹長的疤痕。她是記仇的,皇宮有獻文帝,她害怕,再有她今日見著她父親了,她要去找父親,然後同他回幽都。
陸盛見此,收回腳,安靜的打量著古旭,夜風襲來,帶來絲絲涼意,夏季快要過去了。
他垂著頭,乾啞著嗓音道:“你不想曹方嗎?”
“想啊!”
“想你弟弟嗎?”
弟弟,古旭遲疑,搖搖頭,“不想了。”
陸盛又從後方抱住古旭,將下頜輕輕靠在古旭腦袋上,鼻息間聞到淺淡的血腥味和微苦的藥材味道,他輕輕嗅了嗅,低聲道:“今年石榴樹開花了,花很小,水紅色。”
古旭忍不住笑了起來,“那你下次來見我給我摘一枝石榴花吧!”
陸盛搖頭,畫風急轉直下,“如今已是八月末,花早謝了,落在地上被我踩進泥裡。”
那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