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卻也簡單,一時起的念頭,怎會如此順利的在獻文帝眼皮下當夜便將人送出宮來?”
“我當時懷疑此中有詐,害怕事情暴露,獻文帝罪及百家,便一直讓人暗中調查,又問了舅舅當夜情景,方才知曉並非舅舅運道好未被獻文帝發現,而是他做此事時,暗中有人相助?他才能順利的買通守夜的宮人,出得皇宮。”
孟澤言垂眸沉思,“你是說季臨淵是太子的人?”
百里虞揚頷首,“但人已救出,若事情洩露,必會殃及百家。因此,我才一直將這事瞞著。”
孟澤言聞言卻依舊漫不經心道:“你這理由卻也很是充分。”
百里虞揚垂眸,“幼時獻文帝曾召我去御書房,令我作為太子伴讀,務必觀測太子言行,若有不妥需得立即上報。太子知曉後,翌日便找藉口傷了我右手,此後,他應當是以為我一直為獻文帝辦事,因此才用此法限制於我。”
孟澤言譏笑一聲,“但若我昨夜未在醉香閣見著那傻子,你是不是要瞞著我一輩子。”
百里虞揚沉默。
孟澤言見此猛然起身,他坐的有些久了,猛然起身,此前被陸盛所傷的腳踝處略有不適,他咬牙忍住,一把握住百里虞揚衣襟將他拉了過來,“照你的說法,陸盛卻是對那傻子很是上心……”
這一刻,百里虞揚腦中忽然閃過今日古旭腦袋上那被砸出的傷口,她下手沒有輕重,傷口有些深,他當時勸慰她活著便要對自己好些!
可此時,他卻在算計她?
他涼薄的輕笑出聲,聽著外面來人的輕碎呼吸聲,孟捷一直在外面聽著呢,應當是將所有都聽了去罷!
他這才緩緩頷首,一字一句道:“太子甚愛那女子。”
說這話時,他忽然察覺心跳似乎快了一些,胸腔微微刺痛,直到身後大門被孟家僕人開啟,孟捷拄著柺杖進屋,那感覺方才減淡了稍許。
“父親?”
百里虞揚轉身,朝其行禮,“孟大人。”
孟捷沉眉打量了他一眼,低聲問道:“你方才所說當真?”
百里虞揚頷首。
孟捷見此輕笑出聲,朗聲道:“這也正好!”
他此前提及擁陸盛上位之事,但陸盛卻一直壓著並未表態,陸盛在等著時機成熟,屆時,他上位後方可不必被孟府壓制。
陸盛有此想法,孟捷心知肚明,他需要陸盛成為大周的皇上,卻並不盼望他集大權於一身。
若此時陸盛與獻文帝之間嫌隙加大,陸盛羽翼未滿,登上帝位必得他孟家相助,到時,孟家方可趁此機會將勢力深埋。待陸盛稱帝,獻文帝殘留的勢力排除後,孟家的人卻是已經滲透進新朝。
孟家心中已有打算,看向百里虞揚道:“我有意儘快擁太子上位,你應當知曉。”
百里虞揚頷首,聽著孟捷繼續道:“但如今太子回京,卻一直隱忍不發,處處小心行事。”
他微微嘆氣,“我這外孫,到底還是忌諱著孟家呢!不逼他一把,他是不會真的與孟家一條心的。”
………
百里虞揚緩步從孟府後院出來時,孟捷身邊的人疾步追上了他。
那人很是守禮,上前躬身道:“百里公子,我家老爺極為看重你,只小公子性子執拗,一心想有著獨屬自己的勢力,但公子才能有限,老爺只盼著你能約束公子一二,莫讓他做出此前刺殺靖王之類的蠢事來。日後若再有事,請你務必前來孟府同老爺商議後再稟報公子。”
這是孟捷發出的邀約。
孟澤言與孟捷,誰都能做出正確的選擇。
雖則因著孟澤言的緣故,他如今已不若幼時那般崇拜孟捷。若他是孟捷,必定會將這不成器的兒子擊殺……但孟捷卻是老了,竟是如此溺愛縱容這個獨子。
他心中冷笑,孟澤言越發不成器,他才能走的越遠。
見對面那人等著他回應,他臉上便現出激動的神情,又刻意壓制著,道:“我必定記得孟大人囑託,不知…”他略有遲疑,臉上現出一絲惶恐的神情,“孟大人何時肯召見我?”
那人觀他面上神色,緩緩笑道:“太子只道你是獻文帝的人,那你便一直假意如此罷了,時機一到,待新朝建立,你便不止是在翰林院做事了。”
這是一種承諾,百里虞揚頷首,送別那人後,他神色立即淡了下來。
他仰頭看著這諾大的孟府,心中卻是激起無數心思。
歷史上,卻有不少皇帝成為權臣的傀儡,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