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看見一個圓滾滾的後腦勺,腦袋上面挽著兩個簡單的髮髻,髮髻上拴著成色上好的珊瑚珠子。
日光下,那兩顆珊瑚珠子輕輕晃動,折射出亮眼的光澤。
陸盛弄不明白獻文帝為何用那種眼神看向幾人,他的目光針對的是麻世金還是那名女人……亦或著那兩個孩子?
他疑惑的收回目光,卻倒黴的又撞上獻文帝看向他的目光。
獻文帝不知何時已經收整好臉上表情,仿若方才那駭人的神色並不存在,陸盛卻是看的清清楚楚的,同時,他內心隱約知曉,那幾人的到來分散了獻文帝的注意力,同時也解救了他。
想到此處,他內心多少有點雀躍。
第四章
獻文帝坐在上座盤龍椅上,一時間,只覺得神思恍惚。
魏山小心翼翼的候在他身側,低著頭,大氣也不敢喘一個。
之前他朝麻世金說的話其實是假的,今日獻文帝確實心情不佳,卻並非因著太子。
細究下來,從得知歐陽瀾尚在人世,且嫁作商人婦時獻文帝性情便一直陰晴不定,及至十日前得知歐陽瀾死訊,獻文帝一夜間老去不少,行事愈發狠辣且毫無章法。
即便是跟在獻文帝身邊幾十年的老人魏山也有點吃不消獻文帝的陰晴不定,心裡一直盼著麻世金快點回來,讓獻文帝有一個出氣點,好生解救他這伴君如伴虎的太監!
此刻,魏山低著頭,不去看跪在廳中面面相覷,疑惑不安的三名少年,只安心的等著獻文帝宣令。
孟澤言跪的雙腿發麻,他瞥見獻文帝微眯著雙眸,似在假寐,忍不住捅了捅一旁的陸盛,以口型示意道‘怎麼回事,我腿都跪麻了,這事到底怎麼著?你要不要再哭幾下,可別讓皇帝把我們晾在這!’
陸盛斜了他一眼,他剛可看見了他父皇那可怕的眼神,他再是膽大妄為,也不會不知趣到如此地步。
他扯回被孟澤言拉住的衣角,矜持的挺直背脊,昂起頭顱,跪成一個標準姿勢。
孟澤言見他如此,不屑的瞥了瞥嘴,暗中搓揉著自己膝蓋。早知如此,他方才就不該多嘴,讓獻文帝把陸盛打過癮了,斥責一頓,便放他們走,如今也不用跪在這乾等著啊!
他身側,百里虞揚失血過多,臉色蒼白毫無血色,跪的久了,他頭有些暈,再也支撐不住,倒了下去。
他倒下的姿勢選的極佳,斜斜的攤在孟澤言身上,孟澤言一時不察,吃不住他突然倒下的力道,身子一斜,跟著倒在一側的陸盛身上。
陸盛本跪的標標準準,此刻身上突然壓了兩個人的重量,一時支撐不住,身子微俯,幸好他反應及時,雙手撐在地上穩住了兩人,才不至於三個人狼狽的跌跪在地。
他們這番動靜終究是引起了獻文帝的注意,他眉間微皺,已有侍衛上前將失血過多的百里虞揚扶起。
獻文帝看著百里虞揚掌心不斷滲出的鮮血,疲憊的揮了揮手,道:“將虞揚這小子送到太醫院,讓太醫院的人好生醫治,不可落下什麼病根。”
“是”
兩名侍衛聞言,一人挾持著百里虞揚的一邊胳膊,扶著他跌跌撞撞的出門。
孟澤言看著百里虞揚那慘不忍睹的右手,覺得陸盛是真狠,獻文帝也是真正的冷血。
他雖是明著訓斥陸盛,可從百里虞揚受傷到此時將近小半個時辰了,他那受傷的掌心也只是被宮人簡單包紮未有送至太醫院,這可不是故意的嗎!
孟澤言此刻都快要懷疑百里虞揚是不是故意裝暈,他那手要再晚醫治一刻,鐵定要落下病根的。
孟澤言在內心誹腹,另一側,高坐在上首的獻文帝已經直接下了命令。他好似對今日這番折騰失去了耐心,說法簡單且直接,臉上的不耐愈發明顯。
“太子陸盛行事囂張跋扈,不得人心,令其在東宮閉門思過三月,無事不得出東宮。”
***
另一邊,古旭正用指腹輕輕戳著弟弟的臉蛋,正玩的入神,忽然聽見麻世金一聲驚呼,“虞揚,你怎麼了?”
她轉過身去,只看見一白衣少年被身側兩名侍衛攙扶著走出御書房,那少年臉色蒼白,垂下的右手指尖不停的朝下滴著黑紅色的鮮血。
麻世金反應迅速,急忙朝少年跑去,古旭微微皺起眉頭,神色懵懂中帶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嚴肅。
麻世金到得少年跟前,有心伸出雙手去攙扶少年,見他左右雙肩都被侍衛攙扶著,便收回手去,只一個勁的問道:“你手怎麼回事?我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