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一瞪,段長風頓時心軟了,“都是我的錯,我圍著你轉,為你前仆後繼,我不應該送她回去,我可以向天發誓,我對她沒有存任何心思,如果有,以我在朝中的威望,想把她父親調回京並不是件難事,那麼事情可能就不是現在的樣子了。”
他說這些話,本來就是證明自己對她沒什麼念想,可聽在沈尋耳朵裡更不得了了,她知道他所說的事情不是這個樣子,是哪個樣子,就是現在沒自己什麼事兒了,她心裡好像住了一個魔鬼,執拗的自己都控制不住。
“那是我撿了大便宜了,我應該感恩戴德,你現在後悔也不晚,這人不是回來了嗎?正好我走,把位子騰出來,你們就再續前緣了。”沈尋她一邊紅著眼睛一邊大聲喊,胸中有一股氣流,漲的渾身都痛,“誰稀罕你這個正妃之位!”
段長風聽她這麼說,神情黯淡了下來,只覺得從心間有一種苦澀,慢慢的湧向喉嚨,連帶著呼吸都是苦的,他的聲音變得更加低沉,摟著她腰的手臂又收緊了一些,“是我撿了大便宜,你不稀罕正妃之位,難道也不稀罕我嗎?”
沈尋抬頭,靈動而又泛紅的眼睛,看著他誠摯的眼神,有無法掩飾的疼痛,就是這副溫文爾雅的性格,溫情脈脈的眼神,以及顛倒眾生的五官,把自己迷的神魂顛倒。實際上這就是他偽裝的面具。
“不稀罕!”她又用力掙扎了一下,毫不猶豫的說。
段長風心中一窒,只覺得腹中五臟六腑被一根線串起,又有人狠狠地拉著這根線,帶動的全身都痛,這種痛的遠遠比肉體上的傷,痛上百倍,他可以容忍她無理取鬧,遷就她所有的小脾氣,但是無法承受她說不稀罕自己,無論是出於真心還是出於假意,都成功的把他推向了冰窟裡。
一股寒意,瞬間襲遍的全身,像一張無形的網一樣,越收越緊,直達心底,讓心臟有一種想要驟停的感覺。
“阿尋,你仗著我愛你,非得說這種絕情的話來傷我嗎?”
沈尋猛然抬頭。到底誰傷誰?你帶著你的老相好,在中秋節月圓的時候,在月下漫步,難道是想月圓人更圓嗎?還說別人,趁他失神的時候,她用力推開他,拔起腿跳到旁邊的白馬上,用力夾著馬肚子,馬兒長嘶一聲,揚起頭,打了一個響鼻,飛奔出去。
“阿尋!”
段長風猛然回過神來,喊了一聲,可是馬已經跑出去數丈。
月光下,他長身玉立,渾身被一層白白的月光籠罩,顯得特別的清冷和落寞。
沈尋回頭看他居然沒動,都不過來追自己,好像巴不得自己跑一樣,本來說了那句話,有些內疚,可此刻這些許的內疚也消失了。
“段長風,說什麼讓我和你一起,遠離朝堂,過自由自在的日子,你帶著你的老情人去吧。”她咬了咬牙,轉過頭,再也不願往後看一眼。
這時只聽到一聲長嘯,馬兒像得到什麼命令一樣,不但忽然停住了腳,還掉轉頭又原路返了回去。
“喂!你怎麼回去了?”沈尋急得哇哇大叫,拽著馬韁繩,不斷拍打著它,可是馬兒絲毫不聽她的。
噠噠噠,白龍駒在段長風的身邊停了下來,沈尋再怎麼踢打它,它也一動不動。
她一生氣跳了下來,抬手狠狠地在馬脖子上拍了幾下。“連你也欺負我!”
她只覺得胸口,有一股氣,在那裡叫囂,在那裡不服輸,她找不到方法來排解,感覺像受了莫大的委屈,抱著頭蹲在了路邊,失聲痛哭起來。
她嫉妒,她沒自信,她自卑,叶韻是大家閨秀,脾氣秉性,待人接物都無可挑剔,長得又那麼漂亮,一舉手一投足,嫵媚動人,都勾起男人的保護欲。
她會什麼呀,她什麼都不會,只會舞槍弄棒,還是個半吊子,粗俗不堪,不學無術,還喜歡到處惹是生非。
段長風一時覺得她比較有趣,這是因為她年齡小,活潑可愛,討人喜歡,長大了,再這個樣子就惹人厭了,特別是古代,女人更要端莊賢淑。
女人年齡大了,要顯得優雅,從內而外透出美麗,叶韻以後肯定是這種人,而自己一輩子也學不會。
她從來沒像現在這樣,覺得自己一無是處過,只哭得心神俱傷,撕心裂肺,肩膀不停地抖動。她心裡已經說服了自己,不回去了,以後就和他好好過,可真怕有一天,一切都不是自己所想的。
段長風何時見過她這個樣子,一下子就慌了神,手足無措起來,她一向那麼樂天,那麼心胸開闊,可此刻卻哭的那麼可憐。
他的心一下子被揪起來一樣,痛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