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權力的雙刃,不可能任何細節都處理的完美無害。”甄太后說得意味深長。
喬郡守上任兩年多,審理案子時多見風使舵,家人也暗中收取賄賂,同流合汙,是時候受報應了。趁勢,甄璀璨再告狀道:“戶部侍郎張經正欺下瞞上中飽私囊,強行買賣城北百姓的近千畝土地,狠毒的逼死了一家五口。”還有一堆的失職官員,她準備一個一個的說。
甄太后問:“有你的幾畝?”
“一畝也沒有。”
甄太后淡淡地道:“全天下的官員,對金錢權欲貪婪的太多了,殺不完,要殺就殺那些欺你、騙你、害你、負你的。”
甄璀璨怔了怔,眼底盡顯悵惘之色。
甄太后將頭一偏,喚道:“李大人。”
“在。”
“刺客一案,接著查。”
接著查?刺客已經奄奄一息了,一直不鬆口,嫁禍給二皇子不合太后的心意?打算牽扯到誰?李洪毅心生暗喜,應道:“是,太后。”
是時候藉機打壓董文閒的勢力了,李洪毅暗自興奮。
甄太后關懷的問:“你爹怎麼樣了?”
李洪毅道:“幸虧服了您賞賜的藥材,病情得已緩和。”
“那就好,多照顧著他老人家,我改日去李府看望他。”很多人都知道並深信不疑,在當年因為有他這股勢力的扶持效命,她才有今日的一切。
“是。”李洪毅拱拱手,便退下了。轉身之際,又深深的望了一眼甄璀璨。
宮女取來了如意金牌,甄太后親手遞過去,說:“你以後就留在我的身邊。”
甄璀璨像是護住腦袋般火速接過金牌,沉甸甸的,她看也沒看就塞進袖裡,遲疑道:“某人有重要的職責在身,實在不敢失職失責。”
都說伴君如伴虎,更何況還是隻性情不定的母老虎,她可惜命著呢。
“嗯?”甄太后並不驚訝。
“某人奉命為太后的慶典盛服尋奇特染藝,這已是耽誤了兩日,”甄璀璨握了握可以免死三次的如意金牌,猶豫片刻,看了看已有滅口之心的秋尚宮,認真的道:“某人突然有一個想法。”
“說。”
“某人想即刻動身前往興江郡,去尋找傳授染藝的老婦,盼能有妙方。”甄璀璨要設法脫身,可不能坐以待斃。
甄太后側目問:“秋尚宮意下如何?”
秋尚宮上前一步,躬身道:“與其去尋神秘老婦,不如悉心研究替代之物。”
“有道理,”甄璀璨趕緊附和,“也不知那老婦可還在,此去路程遙遙,萬一誤了慶典就不妙了。”
甄太后沉吟了半晌,道:“如果董弘川願意陪你去,你便去。”
☆、第二九章
董弘川?
甄璀璨怔了怔,下意識的後退兩步,自嘲道:“某人可沒有本事說服一塊頑石,這種自取其辱的念頭連想一想就覺得汗顏。”
“誰說他是頑石?”
甄璀璨眨著明亮的眼睛,“道聽途說的。”
甄太后笑了笑,側目道:“安禾,帶她去董府,若她能請動董弘川,明日便出發。若她請不動董弘川……”停頓了片刻,對安禾使了個眼色。
“是。”安禾頜首,微一欠身。
“現在就去。”甄太后說罷就閒適的摘起了梅花瓣。
甄璀璨聳聳肩,認命了,實在沒有比‘認命’更好的了。
安禾在前引路,甄璀璨心事重重的跟著,暗忖著甄太后的用意,揣測著請不動董弘川會怎樣。
兩人走出瞭如意宮,便乘著馬車緩緩的駛出了皇宮。
“我知道你認出了我。”安禾冷不丁的打破沉默。
甄璀璨不置可否,那雙眼睛實在太過冰冷,跟那種眼神對視一次便很難忘記。安禾就是那日在崇岫書院的‘時務臺’外,突然出現在華宗平身旁戴著面妙的女子,‘殺了她’三個字說得隨意,至今憶起,依然不適。
“是我讓他帶你進甄府拿十株鐵皮石斛的。”安禾的神色始終冷冰,端坐著時,就像是一座精美絕倫的冰雕。
甄璀璨很敷衍的“哦”了一聲,總覺得此時才說這些很多餘,她無法捉摸華宗平跟誰人的交情,也捉摸不透,他豈非就是神秘莫測之人。
等了片刻,安禾略有詫異,“不問原因?”
“我的好奇心並不重。”甄璀璨隨手掀開車窗簾往外瞧瞧,手臂一用力,拉扯到了傷口,她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