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挾持著我進京?”
“不。”
“……”
甄璀璨也在沉思,既然華宗平專心等郡守帶兵前來,應是足夠的信任,新上任的郡守大人是誰?過了半晌,她道:“我派人和店夥計一起去報官,帶著你的信物,若是出行被阻攔或遇害……”她沒說下去,只是目光一厲,寒光森烈。
“可以。”翟寧滿口答應,保命為重,將信物遞了過去。
甄璀璨接過信物,便走了出去,留下寧皓看守。
剛回到客房,春櫻就焦急的迎上前,“大小姐,您沒事吧?”
“沒事。”
“姐!”甄茂林也猛得鬆了口氣。
“我不會有事的。”甄璀璨笑了笑,安撫著弟弟,方才言語間的交鋒對峙,似乎都不存在。她迎上了華宗平的凝視,問:“只能派人報官,讓郡守帶兵前來?”
華宗平頜首,眼底的陰霾、不安正悄無聲息的緩緩散開,“沒有官和兵,難進京城中。”
甄璀璨鄭重的道:“春櫻,你拿著翟寧的信物,跟店夥計一起,讓殺手們讓路,進京報官。”
“是。”春櫻很感激大小姐的信任。
安排妥當後,甄璀璨便又迴向翟寧所在的客房,華宗平跟至門外,問:“為什麼?”
甄璀璨止步,回身,笑了笑,道:“我們不要同患難,不能同陷險境。如果一定要有人衝鋒在前,我責無旁貸,因為,你總能力挽狂瀾的讓我轉危為安,對不對?”
“不一定。”
“那你就看著,看我力挽狂瀾,看我轉危為安。”甄璀璨的語聲從容不迫,微微一笑間光華清耀。
看著那身影,空靈堅韌,如隆冬枝梢上的梅花,翩然轉進迴廊盡頭,華宗平的心底渾然不覺的升騰起溫軟無邊的喜,和難以名狀的憂。
她推門而進,只見翟寧在來來回回的踱步。
寧皓舒服的坐在長凳上,嘲笑道:“他這是在練那門子將人轉暈的獨門武功。”
甄璀璨漫不經心的道:“殺人生母,栽贓陷害,心虛,難免焦躁不安。”
寧皓看看她,她神色清冷,似在默默的磨刀。
翟寧一駭,更為擔心今夜的在劫難逃,趕緊對陳掌櫃賠笑道:“我一直很敬佩金谷客棧,能夠在百年裡清清白白的做生意,沒出過一樁丟竊事,讓所有客人都毫髮無損的出客棧,實在是經商有道。我回京之後,自當在丞相面前如實誇讚,送客棧一塊匾額。”
見翟寧急於尋庇護,開始侃侃而談,甄璀璨淡淡冷笑,眼簾一闔,聽心中悲憤的火在熊熊燃燒。
過了許久,房外突然有人敲門道:“大小姐,郡守大人到了。”
這麼快?還未有兩個時辰。夜半進京城報官,需有手諭才能開城門,最快也要三個時辰。
甄璀璨開啟門,春櫻道:“奴婢剛到城門前,就迎見了帶兵出城的郡守大人。”她又輕道:“奴婢去報官時,剛亮出翟寧的信物,刺客們就四處散開了。”
這時,店夥計道:“郡守大人已到,請通緝令上之人這邊請。”
穿官袍的官以及穿盔甲的兵絕不踏進客棧,已是百年的規矩。
翟寧故作沒有聽到,依然在跟陳掌櫃盤談,從金谷客棧流傳在外的佳話,一件一件的談起,就為了能讓陳掌櫃堅守如往的作風,只要他不山客棧,就能平安無事。
一行五人踏出了客房,不等甄璀璨問,華宗平便說道:“是我一個月前遣人去通報的,郡守大人守時如約而至。”
甄璀璨一怔,他是何等的運籌帷幄。
“若非是你拖住了翟寧,我們無法輕鬆的等他到。”
“好在是他到了。”甄璀璨取出身上所有的銀票,道:“郡守府衙我是非進不可,茂林和春櫻先拜託於你。”
華宗平並未接銀票,只是笑道:“你知道,我想要的是……”停頓了片刻,低語綿綿,“金牌。”
“我替你保管到我走出郡守府衙。”有些東西甄璀璨可以給他,有些東西還不能給。
在亮如白晝的火光下,郡守大人坐在馬鞍上,穩如山石。
甄璀璨抬首一看,新上任的郡守大人竟是董弘川!果然是近水樓臺先得月,他年紀輕輕,竟被委於重任,執掌京城一帶。見他意氣風發,頗有一展宏圖之志。
董弘川迎上那雙明亮的眸子,心潮在波動,多日不見,她越發的清麗,越發的蘊聚春風。
華宗平上前一步,擋在了甄璀璨的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