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部分(1 / 4)

到了午間,顧景陽回寢殿去,同她一道用膳時,便見那小姑娘悶悶的,霜打了的茄子似的,有些無精打采。

他上前去撫了撫她的背,溫和問道:“枝枝,你怎麼了?”

謝華琅便將謝家送來的訊息同他講了。

顧景陽既然叫衡嘉透露訊息給謝華琅,顯然是默許了謝家接下來的行為,現下聽聞謝瑩的選擇,倒真有些感懷:“你這位姐姐,真是世間少有的奇女子。”

“我的阿瑩姐姐,當然是世間最好的姑娘。”說及此處,謝華琅便渾身難受,同他抱怨道:“林崇能娶到她,是三生有幸,之前有姬妾也就罷了,還搞出林婉那一檔子事兒,現在倒好,乾脆丟給阿瑩姐姐一個爛攤子,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糟心死了!”

顧景陽畢竟是男子,很難體諒女郎的難處,靜默片刻,終於道:“有功必賞,有過必究,此次徵高句麗,舉國矚目,不像先前處置宗室,除去皇族,沒有多少人真的在意。林崇有罪,必然要罰,只是削爵,並不足以抵消,必然要牽連家族,你姐姐若以林家婦的身份繼續下半生,也同樣不好豁免。”

他有他的難處,謝華琅都明白,林崇此次能作為副將前往戰場,也有顧景陽刻意偏向的內因,現下打成這個樣子,丟的也是顧景陽的臉。

故而聽聞那訊息之後,她不曾前去相求,此刻聽他說完,也是一笑,握住他手,溫和道:“我都明白的,郎君寬心。”

“以林崇的罪過,家眷多半要被流放,永儀侯為國征戰多年,勞苦功高,”顧景陽聽她如此言說,反倒過意不去,靜默一會兒,道:“還是叫女眷們選個不那麼偏的地方吧……”

謝華琅心中一暖,湊過去親吻他的面頰,他也同樣低下頭,由著她胡鬧,最終相擁一道,靜靜享受此刻的安寧。

……

林崇戰敗的訊息傳出,長安為之一震,連先前宗室劇變之事,都暫時被遮掩過去了。

這樣大的敗仗,又是因為主將不力,必然是要問罪的,永儀侯已經被免職,遷回長安,現下侯府中只有永儀侯夫人主持諸事,聽聞兒子或者死去,或者被俘,心中悲慟,險些站不住身,虧得知道家中不穩,需得有人主持大局,方才勉強堅持下來。

初代永儀侯也是曾經追隨太宗文皇帝打天下的功臣,現下後世子孫犯下這等大過,削爵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情,長安勳貴自是好一陣唏噓感慨。

永儀侯世子林崇英姿勃發,也曾是無數少女的夢中人,然而到了此刻,提起他時最多的不是感懷,而是一聲喟嘆。

與此同時,受到關注的還有另一個人。

林崇的未婚妻,便是美名盛傳的謝氏長女,也是皇后的堂姐,現下林崇獲罪,永儀侯府廢黜在即,她會怎麼做?

皇帝那樣愛重皇后,先前大力整治宗室,皇后受傷或多或少的都在其中發揮了作用,會不會因為皇后的求情,而廢掉那樁婚約,叫謝氏女得以脫身?

永儀侯夫人聽聞這樣的訊息,既覺傷懷,又覺哀慟,永儀侯府已經陷進爛泥裡了,虧得素日裡聲名不壞,才沒人落井下石,謝家勢頭正盛,即便真的在這關頭退婚,她又能怎麼辦?

難道真能為了或許早已經去世的兒子,拼上一大家子人不顧嗎?

聽聞謝瑩過府時,永儀侯夫人怔了一下,思量半晌,才詫異道:“是她一個人來的?”

這個“一個人”來的,當然是指謝瑩與她的僕從,若是盧氏與劉氏也來了,便不是這等說法了。

僕從應道:“是,只有謝家女郎一人。”

永儀侯夫人心中驟然冒出一個念頭來,又覺得自己太過痴心妄想了,猶疑轉瞬,還是苦笑著令人請她進來。

林崇出征之後,謝瑩便時常往永儀侯府中探望,現下入內,也是輕車熟路。

只是幾日不見,永儀侯夫人便似是蒼老幾歲,即便面上脂粉不減,髮髻整齊,疲憊仍舊從她有些蒼涼的眼神中源源不斷的透露出來,那種無言的哀慟,是再好的脂粉、再美的妝容都遮蔽不住的。

“伯母,”謝瑩喚她一聲,上前扶她落座,道:“近來天氣涼了,怎麼也不多添些衣裳?”

“天冷了嗎?我竟都沒察覺到。”永儀侯夫人有些悽苦的笑了笑,拉她在身邊坐下,由衷道:“難為你還肯來看我。”

“原是應盡之道,”謝瑩溫婉一笑,道:“我是林家的媳婦,再有一個月,就該過門了。”

千言萬語都在不言中。

永儀侯夫人心中一酸,淚珠滾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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