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修更窘迫了, 看她一看,又低下頭去,小聲道:“誰知道你會同皇叔……”
他是晚輩,不可妄議尊長, 就此打住, 沒有再說下去。
謝華琅卻饒有興致的逗弄他:“明修,叫聲叔母我聽聽。”
顧明修有點像此前的顧景陽,臉皮也薄, 嫩臉一紅, 不吭聲了。
謝華琅見狀, 笑問道:“你皇叔是跳入紅塵中了, 你呢?不打算娶妻成家了嗎?”
顧明修輕輕道:“人各有志。”
“也是。”謝華琅沒有再勉強他。
每個人的選擇都是不一樣的, 只要不傷天害理, 哪裡輪得到別人去幹涉?
江王與江王妃都沒有說什麼, 她就更不必多加置喙了。
臨近午時, 天色卻漸漸陰沉起來,不多時,便下起雨來。
這場雨來的氣勢洶洶,最先落地的雨點,都有豆粒大小,打在窗戶上,更是噼裡啪啦一陣脆響。
有宮人們去關了窗,內殿便微微暗了幾分,另有人去掌了燈,才覺亮堂了些。
謝華琅有些憂心,到門前去看了看,道:“也不知他們現下出了太廟沒有,會不會遇上雨。”說完,又吩咐宮人們去準備薑湯熱飲,以備宗親們回宮之後飲用。
漢王、蜀王、莊王年邁,怕有突發之症,連帶著也傳了太醫入宮。
有些話還真是不能唸叨的,顧景陽一行人往太廟處祭拜之後回宮,正巧遇上了這場雨,雖然備了雨具,但再度回來,仍舊不免有些狼狽,顧景陽等幾個正當盛年的倒是還好,年長的幾位便有些扛不住了。
宮宴必然是要繼續的,只是在這之前,去的人都灌了一碗薑湯驅寒,顧景陽倒沒受什麼影響,只是衣襬下邊略有些溼,他去偏殿更衣,謝華琅隨同一道,聽見他低聲道:“枝枝,幸虧你沒去。”
謝華琅心緒一軟,心裡邊更是甜滋滋的,卻道:“哪裡就這麼嬌貴了?”
顧景陽伸手勾了勾她鼻樑,微微笑了笑。
……
明潛先前捅了那麼大的簍子,還被皇后打了,即便他自己不說,侍奉他的保母也不敢不說。
知子莫若母,世子妃一聽,就知道他在打什麼鬼主意,擰著他耳朵轉了個圈,道:“是為你思妍姐姐嗎?”
明潛疼的快哭了:“阿孃快鬆手,疼!”
世子妃沒理會他,他又向趙王世子求情:“阿爹,你快把阿孃拉開,好疼的!”
若換了平時,世子必然是要攔的,然而今日卻不曾說話,沉著臉,神情嚴肅,一言不發,一側的趙王也同樣沒有做聲。
明潛見沒人理會,便不敢再胡鬧,抽抽搭搭的哭著道:“我以後不敢了,阿孃快鬆手……”
世子妃這才將手鬆開,嚴厲道:“再有下一次,或許就輪不到我管教你了,知不知道?”
明潛的哭聲小了,有些委屈的道:“阿孃,你以前從來不打我的。”
“那是因為你從沒有闖過這麼大的禍,”世子妃點了點他腦門兒,恨鐵不成鋼道:“從前府裡也太驕縱你了,該好生改一改才是,否則,照你這個脾氣,早晚都要給家裡招禍!”
世子妃管教兒子,世子與趙王都沒有做聲,等她說完,世子才有些惶恐的問父親:“皇后娘娘說明潛摔的玉珏是太宗文皇帝留下的,是真的還是假的?在那兒的幾個人,明潛年幼,顧及不到,保母又沒有這樣的眼力,江王府的小郡王……我們當然不能去問。”
趙王神情平靜,微微一笑,道:“既然皇后娘娘說是真的,那就一定是真的。”
世子會意過來,恭敬道:“是。”
“陛下此時還在偏殿,時間也來得及,”趙王吩咐道:“去請罪吧,皇后娘娘既然說不見怪,陛下也不會太生氣的。”
謝華琅聽人回稟,說趙王世子與世子妃帶著世孫前來,並不覺得吃驚,倒是顧景陽問了句:“他們來做什麼?”
他比謝華琅高很多,人也清俊,衣赤黃色常服,佩九環帶,著六合靴,冷眼一看,真有種長身玉立,風姿俊逸的出塵感。
謝華琅盯著他看,目光都有點直了,甚至於忘了回答他的話。
顧景陽有些不自在,垂首打量自己一眼,道:“哪裡不對嗎?”
謝華琅也不臉紅,環住他腰身,踮起腳來親吻他的面頰,自矜道:“我選的郎君可真俊。”
顧景陽目光溫煦,同樣親親她,道:“枝枝喜歡就好。”
謝華琅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