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高傲,淡淡望著小丫頭們溜去的方向,半晌沒吭聲。
“姑娘……”素蘭擔心。
柴未嫻冷笑,“這是打量四丫頭從此身份不同,看不上我這小小的棲月閣了,既如此,那便把她們打發出去,我這裡不要心大的奴才。”
說完,她長袖一揮,流雲似的漣漪泛彩,轉身欲走,素蘭著急,“姑娘,她們只是一時嘴碎……”
柴未嫻回頭,眸色冷冷,“嘴碎的丫頭更是要不得。”
素蘭再想要求情一二,柴未嫻卻已快步走開,窈窕的背影簌簌生風,寬大的長袖舞動翩翩,她張張嘴,半晌,無奈地嘆口氣,罷了,姑娘眼裡本就揉不得沙子,要怪就怪這些丫頭嘴上沒把門,讓姑娘聽到了。
到晚間,柴未樊去寧順堂用膳,跟柴未嫻在門口碰到,她冷冷看她一眼,輕哼一聲,轉頭進了寧順堂。
柴未樊滿頭霧水,她沒記得惹到這位長姐啊。
不過,一時也未多想,領著盛盞和卷碧跟在柴未嫻身後進了寧順堂。
老太太跟宮裡的太皇太后恰恰相反,她最喜熱鬧,每日晨昏定省必不能少,晚上也要諸位嬌豔可愛的孫女陪著用膳,各院太太和少爺們倒不用過來。
四房的五姑娘和六姑娘已經到了,正同老太太說話,更確切地說,只有五姑娘嘰嘰喳喳說個沒完,聲音清脆軟糯,如同籠子裡悅耳清鳴的喜鵲,十分討喜,老太太一臉寵溺地看著五姑娘,不時被她歡鬧的童聲稚語逗笑,好不歡樂。
這當頭,柴未嫻冷著臉進來,身後跟著端正淡然的柴未樊,屋內熱鬧頓時一靜。
五姑娘柴未媛轉轉眼珠,抿唇笑:“大姐姐這是怎麼了?怎麼冷著一張臉?不知道的,還當你不願來陪祖母解悶呢。”
大姑娘冷冷掃她一眼,哼道:“五妹妹這般伶牙俐齒,看來規矩學得極好,該延些時日才是。”
因五姑娘整日蹦蹦跳跳沒個大家閨秀樣,四太太十分憂心,特意為她延請一名規矩嚴整的嬤嬤教她規矩,五姑娘好生被拘了些日子,那段時間當是她此生最灰暗的時間。
聞言,她立即擰眉,想要發火,轉而看到老太太,立即眉眼低垂,委屈巴巴地撲到老太太懷裡,告狀,“祖母,您瞧大姐姐,我不過開個玩笑,她便這麼消遣妹妹。”
老太太拍拍她的背,柔聲安慰:“好了,你大姐姐刀子嘴豆腐心,哪有不疼愛你的份,你也該收收自己的脾氣,在下人面前便算了,哪有在自家姐妹跟前鬥氣的道理。”
埋在老太太懷裡的柴未媛撇撇嘴,就知道老婆子最疼愛的是大姐,半分不捨得責怪!
柴未樊找了個位置坐下,緊挨著六姑娘,六姑娘是四房的庶女,一向老實巴交甚至有些懦弱自卑,看她過來只怯怯看她一眼,也沒搭話。
五姑娘同大姑娘還是互相看不過眼,大房,二房和四房都是嫡出,但二房不得老太太和老太爺待見,所以一向不被大房和四房重視,這兩房卻一直相互較勁,大房受重視,四房受寵愛,加上四太太是闔府出身最好的人,外頭卻常言大姑娘如何如何才德具備,五姑娘可不就生氣不滿,與大姑娘更加勢同水火。
老太太好聲好氣哄了會五姑娘,總算把注意力放到柴未樊身上,和聲問:“鑫雨閣住得可還舒服?丫頭婆子們可還合心意?有什麼缺的,不得勁的儘管跟祖母說,你這是回了自己家,不用受一點委屈。”
柴未樊從出神的狀態拉回來,乖巧回答:“挺好的,祖母命人收整的鑫雨閣極好,孫女住得十分舒服。”
老太太立即笑眯眯點頭。
話說到這,柴未嫻又冷冷看柴未樊一眼,甚是不滿,柴未樊知道她在不滿什麼,因為鑫雨閣上上下下,裡裡外外是大太太著人收拾的,老太太充其量只是動了動嘴皮子,她這話相當於全權感恩老太太一人,將大太太撇到了一邊,身為大房嫡女的柴未嫻自然會不滿。
但是,身為老太太最寵愛的嫡女,柴未嫻也知道老太太是個什麼性子,她最是好大喜功,柴未樊這樣說她才是真歡喜,才覺得闔府上下都在她的掌控之。
此時,柴未媛也將注意力放到新回來的柴未樊身上,她跟這位四姐姐不大熟,當初她進宮時她還小,後來那幾年大家都下意識忽略她,她也跟著一道忽略了,沒想到一朝天變,這位四姐姐身份大翻轉,反倒需要他們柴府小心巴結了。
想到這,她從老太太懷裡擠出來,對柴未樊說:“四姐姐,你還記得我嗎?”
柴未樊看她一眼,笑:“當然記得,五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