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未媛笑眯眯:“太好了,日後四姐姐會長住在家裡嗎?”
她說這話,也許無心,但是在場諸人卻一下子心思輾轉,瞬間眼神都變得不一樣,柴未樊淡淡笑道:“祖母生病這段時間,我當然會專心侍疾。”
至於祖母病好之後,就不好說了。
老太太回神,招呼,“好了,人都齊了,那就上飯吧。”
用過晚膳,陪著老太太說了會子話,柴未樊才回到自己房間。
一夜無話,第二日凌晨,柴未樊迷迷糊糊醒來,被盛盞她們伺候著潔了面,就見鄧姑姑端著一碗紅棗蓮耳粥走來,溫聲道:“姑娘,雖說離了宮,但這每日一碗粥卻不許停。”
怕她不喝,她還補了一句,“離宮之前,娘娘特意交代的。”
柴未樊倒不是不想喝,只是疑惑,“這個點廚房就開飯了?”
鄧姑姑笑得一臉神秘,盛盞上前小聲解釋道:“奴婢去廚房使了點銀子,又聽說是給姑娘做粥,廚房立馬就答應了。”
柴未樊恍然點頭,不論是在宮裡還是在柴府,下人都是看菜下碟。
其實,下人也好,主子也罷,不都一樣的道理嘛,想到這個,她頓時覺得今早的請安索然無味,卷碧來催她,“姑娘,不早了,該去請安了。”
算了,來之前已經做好準備,到時候不過是見招拆招罷了。
果然,第二天正式請安,也是柴未樊回府後第一次見齊全柴府眾人,包括幾位少爺,大太太簡單說幾句話後就將話題拐到了御前侍衛上,句不離她的長子,也就是柴府嫡長孫。
柴未樊默默看向大哥,見他眉眼低垂,看似恭敬老實,但分明暗藏不耐煩,和幾分無奈。
她對這個大哥也算了解,知道他不是掐尖好勝的性子,何況他一直崇鄙武,熱愛丹青墨典籍,怎麼會有心思去當什麼御前侍衛。
偏偏老太太和大太太都心心念念想讓他走這條光輝大道,他兀自憋悶又不敢反駁,不過這些都與柴未樊沒什麼干係,她此次來唯一的目的就是侍疾,遂不管大太太怎麼明示暗示,她都一概裝傻,逼急了就眨著大眼,懵懂道,“咦?大伯母想要大哥哥進宮?這個皇上才能做主吧,難不成要大伯給皇上上書?”
大太太頓時無力,若是大老爺在皇上跟前說話好用她們就不用走這條迂迴的路了,這四丫頭到底是真傻還是裝傻?
四太太慢慢品茶,看大太太頹喪的樣子嘴角揚起一抹得意的笑。
橫豎她家小兒子尚還年幼,爭也爭不上,如今看大太太吃癟很是滿足。
從寧順堂回來,柴未樊疲憊地舒展身子窩在躺椅上,真累啊!
聽晴心疼,說:“姑娘,今日陽光不錯,不若出去走走?”
柴未樊揮,“不了,沒心情。”
柴府是她自小長大的地方,哪裡不熟悉,出去還有可能遇到這個房的太太,那個房的妾侍,還得費心交談,何必呢!
聽晴對外面的新鮮感還沒過去,但是看姑娘這樣疲憊又實在心疼,當下真心期盼能早日回宮,不必再應付姑娘口裡的“沒心情”。
柴未樊既然打著侍疾的幌子,便會將勢頭做足,一日次請安拜見,伺候老太太用藥,從不假他人之,這麼過了兩天,別人沒能從她這裡撬開口子,老太太的臉色反而愈發不好了。
倒不是老太太裝病,只是最近她的病情的確大好,減少用藥,再用兩貼就好了,偏偏為了絆著柴未樊不讓她回宮,她不得不再病幾天,柴未樊這樣日日喂她藥,俗話說“是藥分毒”,日子久了,就是沒病也要再折騰出病來,更何況她本就病未痊癒。
但現在事還沒成,她又不能放柴未樊回去,內心當真苦悶至極。
倒是柴未樊,可能是適應了柴府的生活,又見祖母她們著急偏偏奈何不得她的模樣,心情倒是漸漸好轉。
這幾日晚膳過後,從老太太那裡回來,她總要到鑫雨閣附近的一個小花園散步,這個小花園是她偶然發現的。
原來這麼幾年,柴府還是有些許變動,她的鑫雨閣位置較偏僻,靠近出府的角門,而這幾年柴府將一牆之隔的一個小院子買下了,就離她的鑫雨閣不遠,不過需要從角門出去,從另一個門進去,聽說那個院子專門為府裡讀書的小少爺用。
今日,她照舊帶上盛盞她們散步,繞著這個小花園閒閒逛圈,月色正好,溫涼如水,螢螢白光傾瀉而下,再加上不時拂面的晚風,頓覺通心舒暢。
忽聽一牆之隔傳來低弱讀書聲,“君子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