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病著,就好好躺著吧。”
因為靠近了火爐,一股熱氣衝了過來,錦月下意識的朝另一邊靠了靠。
“鍾靈把火爐滅了吧。”
一向對南宮霖唯命是從的鐘靈垂著頭動也沒動,錦月發現,即使靠著火爐,南宮霖似乎也沒有多少活力跟溫度。
“不必了,我離遠一些就好。”
錦月不動聲色的在距離火爐一段距離的椅子上坐下,鍾靈跟青鸞同時退了出去。
“月有一件事想要問一句,若玉和有不便說的地方,可以當月不曾問過。”
錦月的眸光如秋水一般柔和清澈,這樣淡漠沉靜的神情,倒讓南宮霖平靜無波的心猛然一顫。
“你想問什麼?”
如今的形勢即使彼此心照不宣不去揭穿,依然改變不了立場不同的局面,很多事情自然不便去問,南宮霖猜不出錦月要問的究竟是什麼?
“南宮家天不假年的命運,數百年來真的無藥可解嗎?”
南宮霖漆黑的瞳孔猛烈一縮,一股壓制在肺腑的力量重重一擊,他扶著胸口強咳不止,錦月心中有些不忍,卻只是斂了斂秀麗的眉心,走過去在他後背上輕拍幫他順氣。
“你~~咳~咳~知道?”
南宮霖說起話來十分的費力,溫潤的眼眸露出痛不堪言的光澤。
“是,月知道,在沒相識前,月便知道,所以月想問問,你甘心嗎?”
他以為她不知道,他以為自己可以不在乎,可如今經她這樣一問,他才發現自己有多渴望能有健康的體魄,即使一輩子只能遠遠的看著她。
“南宮家的人自小練就的便是接受,而不是去判斷甘不甘心?”
南宮離說的很平淡,似是真的不在乎一般,錦月卻撤回了自己的手,靜默的看著窗前有些泛黃的枝葉。
“三百年前為了這錦繡山河,王家後人承受散盡家財,赫連後人承擔了人情,南宮後人承受天不假年的悲苦命運,而葉家……”
說道此處,錦月平靜無波的眸光微微一閃,似有微不可查的震動,稍縱即逝,南宮霖不確定是不是自己的錯覺,開口問道。
“葉家怎樣?”
錦月收回視線,莞爾一笑,接著自己的話說下去。
“葉家後人承受的是偷窺天機的反噬。”
當時明月在 第一百零三章:來疑滄海盡成空
南宮霖溫和慘白的面孔稍有詫異,歷來世人都曉得聽風樓名亡實存,卻無一人能找到一絲有關聽風樓的痕跡,也從來沒人見過歷代聽風樓樓主究竟是何人,這反噬,若不是錦月提起,南宮霖自然一無所知。
“怎樣的反噬?”
錦月盯著南宮霖看了片刻,突然怔怔的笑了笑,卻未回答南宮霖的問題。
“王家,赫連家,南宮家,葉家為匡扶天朝,歷代無一不承受著沉重的代價,卻只換得墨家坐享其成,命運何其不公。”
秋日裡的陽光透過窗紗鋪灑進來,照著南宮霖半張蒼白卻柔和的側臉,一雙靜謐的眸子清可見底。
“其實這些我也曾怨天尤人過,直到看了先人留下的手札,才有瞭如今的心態。”
這個問題縈繞在心底已久,就因為存著一份不甘,她才費盡心力想要找個出路。
“先人提及此事時說,看似墨家是最大的受益者,但墨家後人卻逃脫不了手足相殘,骨肉相疑,無緣天倫之樂之苦,而且還要揹負起整個天下命運。”
錦月愕然抬眸,蹙著眉心思索著南宮霖的話。
“能想常人不能想,能識常人不能識,南宮家這位先人定是位心胸闊達,眼界澄明之人吧?”
臉上凝結的幾分愁思一飄而散,那盈盈的淡笑落在眸中,南宮霖怔了怔,糾結的心卻沒有鬆下來。
“葉家需要承受怎樣的天譴?”
剛剛被繞過的話題再次提起,錦月垂著眼簾,撫了撫衣袖,依然面帶淺笑。
“你既然病者,就好生修養吧,月告辭了。”
錦月越是迴避,南宮霖心中就越發的不安起來,她明明不是葉家的人,為何他卻有些莫名的心慌與擔憂。
“錦月~”
清淡的月華在日光下仍可以奪輝而存,她人雖然已經邁出門檻,拉長的影子還留在屋內,聽到一聲輕緩,便停了腳步。
“你是慕相的女兒?”
他這一聲很高,在院落外的人都聽到了,紛紛不明所以的看了過去,而這句話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