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慕珏?今年多大了?”
赫連鳴謙溫和的笑著,伸手摸了摸慕珏的頭,慕珏撅了撅嘴,似乎不在喜歡赫連鳴謙哄孩子的語氣跟他說話,伸手開啟了赫連鳴謙的手,倔強傲慢的揚起頭。
“我都已經六歲了。阿姐說我已經長大了,可以保護她了。”
在慕珏的認知裡,她阿姐說的話,便是真理,便都是對的,所以他覺得自己不應該讓別人當小孩子對待,剛才赫連鳴謙的動作,讓他極其的反感,那覺得那是對她阿姐所說話的質疑。
“六歲,是算個小大人了,那我問你個問題,你可要如實回答,不能矇騙我。”
被別人認同自己長大了,慕珏立馬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對赫連鳴謙的印象也有所改觀,畢竟眼前這人,跟自己阿姐還有他敬畏的南宮先生,都還關係不錯。
“你問吧,珏兒答應過阿姐,不想說可以不說,但絕不可以撒謊,阿姐最討厭撒謊的人。”
慕珏一口一個阿姐,赫連鳴謙知道錦月一向疼愛這個弟弟,對於他做人的品質上,也教導的極其用心,她也是一個不愛說謊的人,不想回答便沉默,對於南宮霖這件事,其實她隨便扯個謊,他也是肯信的。
“那我問你,先生最後一次給你授課是什麼時候?”
慕珏瞪著眼睛思索了一會,他還以為這個太宰大人要問他什麼重要的事情呢,原來是問先生,慕珏聽先生說過,他跟這位太宰大人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那告訴他應該沒事。
“三天前,當時先生還總是跑神,我喚他好幾聲都沒聽見。”
慕珏沒有說後來自己阿姐過來找他的事情,他覺得這應該不算說謊,畢竟這位太宰大人沒有問起阿姐。
“隨後你就沒見過先生嗎?”
慕珏瞬速的點了點頭,漆黑的眸子裡滿是疑惑,不知這位太宰大人,為何問起先生,他既然跟先生熟悉,怎麼不直接去問先生呢。
“阿姐說,先生有事需要離開些日子,還說要再給珏兒再找一個先生。”
想起阿姐的話,慕珏突然委屈的想哭,南宮霖是他遇見的最好的先生了,他不想先生走,他不想讓那些只知道罵他愚笨打他板子的呆板老頭當他的先生。
“再找一個先生?”
赫連鳴謙微愣的看著慕珏,被他這話戳的心口發痛,若是錦月只是氣氣,若是南宮霖還好好活著,怎麼會用得著給慕珏重新請先生。
“太宰大人。”
右相喚了赫連鳴謙一聲,赫連鳴謙茫然回神,鬆開了慕珏,緩緩站了起來,臉上卻凝重的很。
“太宰大人可曾問清楚了。”
赫連鳴謙淡笑著,理了理自己身上的褶皺,以此來梳理一下自己糟亂的情緒,畢竟他不想右相起疑心,給錦月帶來麻煩。
“或許他走的急,沒來得及告訴本官一聲,叨擾相爺了,本官告辭了。”
赫連鳴謙的反常讓右相有些起疑,這位太宰大人面對風雲突變的朝堂,都能保持一貫的從容,為何今日到他府中頻頻失態。
“本相送送太宰大人吧。”
赫連鳴謙文雅一笑,對右相作了阻止的動作,他心中存著別的思量,自然不便讓右相送他。
“相爺就不必送了。你這右相府雖大,本官還不至於迷了路吧。”
右相本也就是客氣客氣,赫連鳴謙說不讓他送,他也自然是樂意的,便拱手作揖到。
“太宰大人慢走,有空多來我府上走動走動,我右相府的大門隨時為太宰大人敞開著。”
赫連鳴謙也作揖還了禮,如來時一樣,昂首闊步而走,只是步伐之間比來時沉重了些。
赫連鳴謙出了右相府的正廳,並沒有直接朝著大門走,而是繞到左邊一條迂迴的小道上,那條小道也是通向右相府正門的,只是唯一的不同是,它有一個方位,恰好能瞧見攬月閣,這一點還是玉和告訴他的。
初冬的季節,前些日子還綻放的菊花,已經變成一片枯枝爛葉,走到預計的那個點上,赫連鳴謙停下了腳步,雙眸緊緊的閉上,他心中酸楚難耐,像有成千上萬的力道在撕扯。
猛然睜開雙眸,與之相對的恰好是那扇他進出過數次的軒窗,那軒窗是敞開著的,幾根斑駁的桃樹枝遮擋下,驚見了一雙清寒如月的眸子。
她就那樣平靜的站在窗前,清淺的眸色像一池未染塵世喧囂的泉水,潺潺而劉,觸及到她到視線,刺骨的寒氣襲來,讓他心顫不易。
那一刻,赫連鳴謙有些恍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