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自己是否,看到的僅僅是個幻象。若是幻象,她的一舉一動都如此真實清晰,如此明朗。如若不是幻象,她怎會用這樣陌生,這樣冷漠的眼神望著她。
或許是說,現在這扎心的現狀本就是真實,而先前那些日子,她對他飽含深情,溫柔依戀的模樣才真真是幻象,他們並非有過相依相偎的時候。
他太想弄清楚這一切的一切,他受夠了無情無盡的猜想與假設,他要跟她當面問清楚,她究竟想要如何。哪怕就此決裂,哪怕無從修補,哪怕悔恨終生,起碼現在他是解脫的,他是痛快的。
想到此,赫連鳴謙騰空躍身飛起,速度之快的,讓本在府中忙碌打掃的下人,只覺空中一陣藍影掠過眼前,讓他們錯以為僅是一隻飛鳥闖入,或者是他們的一個幻覺。
騰身越過攬月閣高起的紅牆,等他的是一柄寒光四射的長劍,攬月閣的院子裡,除了一番凋零的枯景,便只有葉闌一人,似是算好了他會過來一般。呵,他怎麼能忘了,世人都贊她別具聰慧,玉和說她算無遺策,她能將事事都算的精準,他的所作所為,怕是都在她的掌握之中,或許他的心也不在其外,終是他自己一廂情願。
“赫連鳴謙,你不能過去。”
赫連鳴謙靠近一步,葉闌用那一柄長劍擋在他面前,他抬頭看,錦月依舊保持著那副清冷的面容,不動聲色,從容不迫的望著他,似乎是望著一個跟她毫不相關的人。
“碧華~”
赫連鳴謙皺著眉頭,痛心疾首的喚了錦月一聲,沙啞的聲線表明他抑制不住的憤怒跟痛心,錦月將視線緩緩下移到赫連鳴謙的臉上,那一刻赫連鳴謙覺得自己所喚的人,根本不是她,以往的種種,都是他的一枕黃粱。
“葉闌,送客。”
錦月平靜的伸手關上了窗子,赫連鳴謙看不到她顫抖的雙手,也看不到她在窗子關閉後那一刻的淚如雨下,也看不到她癱倒在地的狼狽的模樣,更是看不到她千穿百孔的一顆心。
“赫連鳴謙,別怪她,她有不得已的苦衷,你再等一等。”
葉闌收下長劍,這句話他本不該說的,方才回府時,聽到晴碧的稟告,錦月痛心疾首的神情,彷彿在對這個世界失望著,他實在心疼錦月的一番苦心,反而被赫連鳴謙如此仇視責怪。
“葉闌,你不知道我有多想替她承擔,但她為什麼就不肯給我機會,我就這般不值得她信任嗎。”
葉闌朝上看了一眼,他明白,錦月若是把一個人放在了心上,無論何種情況下,哪怕犧牲掉她自己所有的一切,她也會把對那個人的傷害降至到最低,對赫連鳴謙更是如此。
“你若不聞不問,便是幫了她最大的忙了。”
赫連鳴謙突然揚聲大笑起來,他的笑聲淒涼絕望,像來自無邊地獄嘶聲裂肺的痛苦的呻吟,葉闌這話像一把刀,將他的無能跟懦弱剝開,讓他無力直視。
“好,好,好一個不聞不問。”
赫連鳴謙憤慨決然的離開了,葉闌無奈的嘆了口氣,提著劍上了攬月閣的閣樓,他推開門的時候,錦月蹲在地上,雙手抱膝,頭埋進去,全身不住的在顫抖,葉闌走過去,抱住她。
“月兒,沒事了,沒事了。”
錦月將頭抬起來,眼圈通紅微腫,她第一次懷疑,自己這個決定是不是錯了,她知道她陪不了他一生一世,便想著為他多留下一些,為何他就不能諒解,不肯信她絕不會做傷害他的事,而總是想法設法的去試探,不惜藉助右相套珏兒的話。
“你選個輕功好的人盯著他,我要知道,他還想要做什麼?”
葉闌摟著錦月的手拍了拍,她現在像一個驚弓之鳥,心力交瘁,再也經不起赫連鳴謙折騰什麼了。
佳人不在茲 第一百八十七章:酒入愁腸愁更愁
葉闌抱著錦月瑟瑟顫抖的身子,此時她還在為赫連鳴謙著想著,完全不知自己現在的狀態有多差。
“好,我這就去做,月兒,你知道的,赫連鳴謙若是什麼都不做,他便不是赫連鳴謙了,那他也不值得你愛了。”
錦月吃力的笑著點了點頭,她現在沒有心力再去周旋什麼,她需要好好歇歇,好好的歇一歇。葉闌看她疲憊不堪的樣子,索性直接把她從地上抱到床榻上,掩好了被子,才出了門去。
或許真的是累了,錦月在葉闌走後足足睡了三四個時辰,醒來時,天色已經發暗了,看時辰估摸著已經到傍晚了,葉闌已經回來了,正在房間的美人榻上躺著,聽到錦月翻身,便坐了起來。
“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