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幾日,月打算要去蒼靈避避寒,玉合能一起去嗎?我身上的毒還要勞你多費費心。”
南宮霖曾經明確的告訴過錦月,她身上的毒沒個兩三年,是清除不了的,所以這期間,他們不可以離的太遠,太久。
“怎麼突然想起來去蒼靈了。”
蒼靈位屬臨都東南邊界的一個小鎮,因為四季如春的溫度,又享有鎖春這一別名,哪裡戶戶有花,道道有蔭,可謂無路不水,無水不蓮,堪稱人間仙境,說起來距離瀲灩谷不遠,鍾靈毓秀經常會出去到哪裡遊玩,只是他沒去過。
“臨都雖好,可同樣的風景總有看厭的一天,蒼靈是水鄉之都,小橋流水,楊柳斜陽,不同於臨都的繁華,趁著現在一切都還有迴旋的餘地,也趁著還有那份閒心,去看看不是剛好嗎?”
若說南宮霖這一生最悔的,便是這次自以為是打著為錦月好的刺探,因為他再次在錦月身上,感受到了那份對人情的冷淡,跟對未來的失望。
但也正因為有這件事,讓南宮霖懂得,有些不必要的心思,有些無謂的關懷,有可能給另一個人帶來的,不是欣喜的存在感,而是繁重的負擔。
“好,那就去看看你說的小橋流水,楊柳斜陽,不知你打算何時動身?你打算在哪裡停留多久?”
佳人不在茲 第一百七十六:林斷山明竹隱牆
錦月的目光看似無意,實則有意的落在自己的袖口,漫不經心的彈了彈上面的褶皺,將手裡的白瓷瓶換到另一個手裡,溫潤的瓶身,握的久了,便有了她的溫度。
“那便三天後吧,這三天你最好就不要出門了,好好準備一下要帶的東西,我們可能要去很長的時間。”
錦月不讓她出門,他知道是為了防鳴謙,但南宮霖不知道錦月為何說,要去很長時間,蒼靈那地方,即是好,也沒有長久停留的必要,更何款錦月並不是一個貪享安樂的人,他亦不是。
“去很長的時間,是多久?”
他們的相識不算長,自然也不能說短,南宮霖無比的清楚,錦月從來不會在這些閒散的事情上浪費心思,她此番去蒼靈,怕也不僅僅是遊玩這麼簡單,但此事他不敢多問。
“還沒定,但也說不準很快就回來,多做些準備也不礙的。”
錦月將手裡的白瓷瓶遞了過去,南宮霖疑惑的接過來,開啟上面塵封的塞子,聞了一聞,裡面藥的成分跟作用,他心裡大致有了答案。
“謝謝。”
聽風樓的解藥,他可能是第一個拿到手的,而且還是他這樣一個對百草瞭如指掌的人,解藥若是外傳出去,聽風樓那層令人生畏的保障,怕就蕩然無存了,她冒這樣的險,證明她真的想救他,因為深知這一點,南宮霖那句謝謝說的極其的誠懇。
“在這世上,你怕是月唯一能稱上朋友的人,所以,不用跟月客氣。”
朋友這個溫暖的詞,在南宮霖聽來很扎心,好在她又加上一個唯一,讓他心裡稍微好受一些。
“我也向你承諾,我這個朋友再也不會負你了。”
錦月莞爾一笑,握了握南宮霖的手掌,依舊是觸指的冰涼,但他的目光卻這般的暖,或許這便是他最為可貴之處,他待人寬厚,苦著自己是本性,並非表裡不一。
“你早些歇下吧,月該回了。”
南宮霖笑著垂了垂眼簾,目送錦月出了門,鍾靈擔憂的立在門外,或許出來的急,衣服穿的有些單薄,寒風陣陣,吹的他嘴唇發紫,也不肯離開去多加一件衣服,怕是為了防她。
但鍾靈又防她什麼呢,她不會武功,又能拿武功登封至極高的南宮霖怎麼樣呢,說來不光是鍾靈,這世上防她的人太多,她防著的人也太多,真累。
那輪清月已經上升到了正空,神秘的光暈四處散開,如夢似幻,所有人都說無論是性情,還是容貌,她都像極了那輪孤月,漂亮的是外形,清冷的是神韻,或許正因如此,她才長了一顆冰冷無情的心。
她原以為赫連鳴謙的出現,可以解救自己走出這片疾苦之地,他曾經的一句諒解,讓她整顆心都化為一池柔情蜜意的春水,可他又在她心存希望之時,背後來了這麼一刀,這一刀差點將她推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這聽風樓真的就如此礙著他的眼,幾年明裡暗裡頻繁的派人探查,她能原諒,他介意聽風樓對他的探知,她便撤去眼線,甚至聽風樓所有的資料,只要他開口,她便能拱手奉上。
但他依然不肯就此罷手,為了徹底瞭解聽風樓的一切,為了徹底掃除這個隱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