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鳴謙眉心微微一蹙,他倒是忘了,這柳棨是慕相的門生。想起當年的之事,對於柳棨為何選了右相,再對比他如今對錦月的上心程度,讓赫連鳴謙在心裡有了些不好的猜忌。
“柳大人客氣了,不如這樣,月今日做東,請太宰大人跟柳大人吃個飯,不知兩位大人肯賞光否?”
錦月話一出,赫連鳴謙跟柳棨皆是一愣,尤其是柳棨,半天都未曾回過神來,他還以為方才錦月話裡的意思已經算是回絕他了。
“穆小姐盛情難卻,本官卻之不恭了?”
錦月對著赫連鳴謙福了福身,這自然是做給柳棨看的。畢竟在柳棨眼裡,她跟赫連鳴謙只是相識而異。
“那柳大人呢?”
被那雙秋水明眸一望,柳棨只覺通身如同侵入清爽的湖水之中。他求的便是能跟她待上片刻,緣由自然不重要。
“太宰大人都說卻之不恭了,下官自然不敢推辭。”
錦月盈盈而笑,她知道赫連鳴謙此時應承柳棨的邀約委實不妥,而在歲貢一案中,柳棨又是個突破口。這頓飯由她來請,最合適不過。
“聽聞這附近有一處名叫清雅小榭的飯館,頗為出名,選在此處二位大人以為如何?”
聽到清雅小榭這名字,柳棨到沒什麼反應,只是欲言又止的斂了斂眸子。而赫連鳴謙明顯臉上浮出尷尬詫異,深看了錦月兩眼。
“穆小姐推薦的地方,自然不俗。”
那雙盈盈帶笑的雙目,帶著挑釁的意味,赫連鳴謙意識到,錦月選此處定然就是知曉了些什麼,那清雅小榭的老闆的確跟他有些淵源。
“太宰大人應該最為熟悉此地,月還不曾去過,勞煩太宰大人帶個路吧。”
赫連鳴謙曾經的往事錦月沒有刻意去探看,但這清雅小榭這一段,卻在前幾日聽葉闌當笑話講與她聽過,便記在了心裡。
“本官也許久不曾去過了,不知那清雅小榭是否還在?”
這話雖然在暗示錦月自己跟那女子早就沒什麼聯絡了,但也是在跟柳棨表明,他對蒼靈不熟。
“清雅小榭還開著,蒼靈這些年變化很大,估摸著太宰大人可能不識得了,下官帶路吧。”
赫連鳴謙點了點頭便是暗許,錦月莞爾一笑,也表示贊同。
於是兩人便由柳棨帶路,拐過兩條街,轉過三條巷子,來到臨著弱水湖畔邊緣的一座僻靜的竹竂中。
那座竹竂門前掛著一方牌匾,牌匾上清雅小榭四個字的字跡錦月頗為熟悉。蒼勁灑脫中透著深邃飄逸,正是赫連鳴謙的字。
“太宰大人若是為這四個字用了印,怕是這清雅小榭在這蒼靈的名氣就更勝了吧?”
錦月語調帶笑,聽得柳棨神情一愣。清雅小榭是一個素菜最為出名的館子,每日只接待三位賓客,老闆是一個名喚小榭卻不知姓氏的姑娘。
那姑娘雙十年華,長得清雅不俗,最喜歡詩畫,跟蒼靈不少文人雅士相識。其實柳棨本想跟錦月說這裡位子怕是訂不到,但看錦月興致盎然,便沒有開口。
本以為這清雅小榭牌匾上的字,是哪一位名頭正盛的隱士所增,不便留下姓名,到想不到竟然出自太宰大人之手。
“本官字拙,那及得上慕小姐一字千金,不如待會慕小姐給重新提一遍,本官想著老闆應該喜不自勝。”
錦月淡然而笑,她不是一個愛計較之人,不知今日到了這清雅小榭門前,莫名的想要譏諷赫連鳴謙幾句。
或許多多少少對赫連鳴謙那不曾有她參與的幾年,對著跟赫連鳴謙有過露水之緣的清雅小榭的老闆,心懷著些妒忌。
“聽聞這清雅小榭的位置極其難定,不知太宰大人是否有這個面子,加個塞?”
赫連鳴謙心中無奈一嘆,若早料到會有今日的難堪,當初就不該如此張揚。這次是小榭,不知下次錦月打破醋罈子時,又會是那個了,他前些年招惹人委實有些多。
“或許本官沒這面子,但跟老闆提提穆小姐的名,或許有用。”
柳棨只聽得一頭霧水,天朝的世家小姐個個恪守禮數,只跟家人熟悉外,對外人面都少見。因著穆小姐名頭很勝,或許有些不同,但這兩個人怎麼似有些過節,句句都有針鋒相對之感。
“太宰大人太抬舉月了,外頭風大,還是進去吧,默讓人家等急了。”
錦月擺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赫連鳴謙擰了擰眉頭,踏步走了進去。他不知錦月對他跟小榭之間知曉多少,千萬不要聽了別人的挑撥,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