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裡,你們一個不用擔心自己命不久矣,一個不用擔憂自己的身份,多公平。一切塵埃落定,就當是一枕黃粱。”
南宮霖將眸子輕緩的垂下來,沒有說話。夜冥沒有波瀾的眸子,也微不可查的閃了閃。
”好,我答應。“
錦月話一出,赫連鳴謙握著錦月的手猛然抖了抖,錦月轉頭溫柔的笑了笑。
“信我。”
千夙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瓶子,放在了桌子上,便躺在那搖椅上晃起來。
“想好了,就把它喝下去。”
錦月剛想伸手去拿,發現赫連鳴謙緊攥著自己的手,令她動彈不得。錦月回眸專注的看了赫連鳴謙一會,赫連鳴謙便沉眉鬆了手。
“我們塵世有句話,叫做情不知所起,而一往情深。”
錦月將那小瓶握在手中,沉靜的眸光掃視著千夙。臉上依舊掛著清淡迷離的笑意。
“你想告訴本君,你對他情比金堅。”
錦月搖了搖頭,將小瓶的瓶塞拔下,仰頭將小瓶裡的藥水喝完。靜謐的笑了笑。
“月想告訴君上的是,你把感情用來做戲,便不會得真情了。”
吧嗒一聲,錦月手裡的小瓶落地,身子一軟。赫連鳴謙眼疾手快的將她接住,錦月已經沒了意識,赫連鳴謙怒目瞪向千夙。
“你惡狠狠的瞪本君做什麼,她睡幾個時辰就醒了,又不是死了。”
千夙從搖椅上站了起來,甩了甩衣袖,從桌案上翻開三個杯子,用指甲劃破手指,一個杯子滴下一地血,然後又倒了茶水。
“一人一杯喝下去,賭約結束之前,你們就可以安然的在浮靈待著。”
話音未落,他人便背手朝著遠處漫步而去。
錦月方才說的那句話繞在心間,突然讓他覺得有些扎心,怎麼想,怎麼的不是滋味。
他真的就永遠品味不到情應該是什麼滋味了嗎。
情左右不過是得一個人心罷了,有什麼了不起的。他去往塵世的時候,不是也得過很多女人的心嗎,只是他不屑要罷了。
夜半時分,蒼靈上空飄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一張白皙的手掌伸出撐著的紙傘,一滴一滴的打在手心裡,從屋內透過來的光線下熠熠生輝,同樣照亮了那雙輕靈明媚的眸子。
“門主~”
風華冒雨跪在青石板上,昨夜之事他已經一一稟報過了,但過了這麼久,門主卻一聲不吭。
風華的出聲,依舊沒有得到什麼回應,他側了側頭,再次窺見面紗未曾遮住的眸子。
還未等他仔細去看,突覺眼下一寸之處猛烈一痛,兩顆水滴如剛粒一般打過來,瞬間眼下的臥蠶腫出很高。
“你~”
風華噌的一下由半跪著起了身,一個你字未曾出口。雙膝又是一痛。嘭的一聲。雙膝跪在了雨中。從始至終那遠處的女子動的只是手指。
“還記得本門主曾說過什麼嗎?”
風華擰眉將頭垂下,他如今還不明白,門主如此生氣,是因為他擅自主張跟聽風樓起衝突,還是方才快看她的容顏而起的冒犯。
“不知門主說的是那一句?”
風華垂著頭,察覺到門主似乎輕笑了一聲,隨後他神情木然僵住,因為他聽到了門主靠近的腳步聲。
風華的視線未敢抬起,但餘光已經能窺見一雙精緻的繡花鞋,已經離他有三步遠了,卻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
“風華長老想知道,本門主長什麼樣子?”
那雙能窺到的繡花鞋,近在咫尺。風華緊攥著手心,他知道只要他稍稍一抬眸子,便可看到那輕紗之下的臉,但他也知道或許還不等他完全抬起,他這雙眼睛怕是就沒了。
“屬下不敢。”
風華將跪著的身體恭敬的向下附了附,緊盯著距他一步遠的那雙鞋。直到那雙鞋突然遠離出了視線,吊在胸口的心,鬆了下來,長長舒出一口氣。
“你當時可曾看清了,夜冥是跟赫連鳴謙他們三個人的的確確是消失在玉宇峰的大石前?”
風華將附下的脊背挺了挺,因為方才的小插曲,唯恐再惹到這女子,於是將語調放的比平時低緩了些。
“回門主,千真萬確。”
風華抬眸窺了一眼,那曼妙的身影。又是許久的沉默,每每接近這女子,他既好奇又懼怕著,但又不得不來。
“聽風樓的人,現在是否還派人盯著那石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