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甜的聲線來的猝不及防,本強忍著膝蓋上的痛,在跪了這麼半天后,更是痠疼。風華還來不及用手揉一揉,便趕緊沉聲到。
“聽風樓派出一匹武功極高的暗衛,日夜輪班的守著,我們的人半分靠近不得。”
風華看到遠處的女子側了一側雨傘,抬頭朝著下雨的夜空看了看,細密的雨絲打在她是很身上,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憂慮,風華想不通,她這樣一個人,還有什麼好憂慮的。
又是許久的沉默之後,風華才聽到她說了一句。
“遠遠盯著吧,有什麼訊息,直接飛鴿傳給本門主,你就無需再來了。”
風華擰了擰眉,他不明白為何修羅們要將全部精力,放在這樣一件無關痛癢的事情上,更不知這女子,究竟打著什麼主意。
“屬下遵命!”
即便什麼都不明白,由於戒備著這女子的厲害,風華依舊只能服從命令。
他是一門長老,即便先門主在位,也不曾將他如同圈養的狗一樣,呼來喝去半分情面都不給。
但他心智武功都比之不上這個新門主,心裡憎恨著不滿著,卻無可奈何。
他總想著有一日翻身,定將如今所受的屈辱百倍的討回來。但越是瞭解她的強大厲害,他越是感覺到希望的渺茫。
“下去吧。”
又是這樣一聲驅趕,她不說讓他來,他便不能來,他不說讓他走,他便不能走。
她心情好還讓他站一站,她心情不好,他只能跪著回話。風華覺得,每見這門主一面,他都覺得受到了莫大的屈辱。
“屬下遵命。”
風華的語氣明顯的不善,也明顯的不服氣。那撐傘的女子聽出來,只是諷笑了一聲。
安靜的夜晚,僅僅只能聽到淅淅瀝瀝的雨聲。一步之遙的弱水湖畔前,小雨落下,蕩起一小圈一小圈的波紋。
不遠處就是一個架在湖面上的拱橋,加上湖水之中的倒影,接近實圓的形狀就如昨夜那一輪明月。
五年前就是在一個月圓之夜,她因為白日裡練舞傷了腳踝。而孃親卻不准她休息,明日讓她接著練時,覺得委屈萬分,便揹著所有人在假山旁邊哭。
正當她哭的傷懷時,肩膀突然被人輕拍了一下,頂著紅腫的眼睛看了過去。
藉著那昏沉的月色,她看到了一張絕頂好看的臉,正用一種審視戲謔的神情盯著她。
都說崢嶸四君子裡的玉菊公子是九霄雲天裡的仙。若真是那樣,那人應該就是九霄雲天裡最好看的仙了。
“小丫頭,哭什麼?”
那時他跟他說的第一句話,就像泉水滴在石壁上一樣悠遠且神秘,而且有著一股莫名令人信服的力量。
那時她告訴他自己練舞的時候歪了腳很疼,他便笑了笑,俯下身用那雙似散著光暈的手摸了一模,然後便溫聲問她。
“還疼嗎?”
當時她驚愕的動了動腳踝,驚奇的發現崴到的地方莫名的便好了。
從那天起,他每晚都會在哪假山後等她,教一兩個時辰武功,寵溺且耐心的聽她聊聊心裡話。
那段日子是她最快樂的時光,連白日裡洛先生給她授琴都常常跑神,恨不得沒有白天,只有黑夜。
當時她總是喚他先生,想著快點長大,快點變強變好。這樣便可以足以匹配他身邊的位置。兩年後她長大了些,可他卻莫名的消失了。
她發瘋似的想找出他來,尋遍了臨都的角角落落。所有人都不知道他曾存在過,也不知道有一個他消失了。她時常自我懷疑,他是不是真的存在過。
她是在尋找那人時,無意間救下了深受重傷的修羅門的門主阮離離。因為這次的搭救,阮離離在一年之後,再次中了一種無解的毒。在嚥氣之前,將修羅門門主轉贈到她手上。
三年了,先生他已經消失三年了,她突發奇想的來到蒼靈,莫名的感受到先生的氣息。不惜招來整個修羅門的二十四星宿在蒼靈翻查一遍,卻半點先生的蹤影都尋不到。
直到有一天無意間看到錦月房中桌案上那一疊宣紙,瞥到浮靈兩個字。
那時在假山下,她便問過先生來自哪裡,當時先生便回她的正是浮靈這兩個字。所以她潛意識裡覺得,錦月能幫她找出先生所在之地。
後來錦月莫名的消失了,再後來赫連鳴謙跟南宮霖也消失了。她不得不想,這些人是不是去往了先生所在之地。
雨依舊下著,雨傘不知何時已經被丟棄了,一滴一滴打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