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凰看向天半西墜的斜陽,道:“危險也不過是讓她再取次性命。何況,她欺我多次,此舉能讓她堵心,我又何樂不為。”
再說,她們之間的恩怨,可遠不止這些。
☆、第二日下午,洛凰和春語正坐在院子裡曬著太陽,就聽見門外有人路過。
一邊走他們一邊討論著上午發生在曲府門前的事。
“剛剛那個婦人也真大膽,敢當眾攔下曲尚書的轎子狀告靖安王府的管事。”
一人驚歎著,另一人就模仿著那人的腔調,痛訴道:“曲大人,你這樣一臉為難,難道因為是靖安王府的管事,欺壓了百姓,大人你就徇私舞弊不敢辦事了麼?!枉百姓當你是清官啊!”
另一人也在附和:“是夠大膽。曲大人剛正不阿,那人既然找曲大人伸冤,卻還敢質疑曲大人會不會包庇,嘖嘖,看樣子也是急瘋了。看曲大人臉都青了,我看過幾天啊,永安城裡又要熱鬧了。”
聽著牆外的討論聲,曬著太陽的洛凰,面上原本愜意的面容更加舒緩了幾分。
周佑行事也是雷厲風行,這麼快就出手了。
曲老尚書,兩朝老臣,性格耿直,為官數十載,既不求財也不貪色,看上去好像沒什麼弱點,可他卻是最愛惜自己的名聲。
珍視名譽的他,再遇上一個愛面子的靖安王府老夫人,作為孝子的溫敘之就算不願意也難免會和曲尚書鬧出幾分不愉快。
那日周佑說,溫敘之行事謹慎讓他找不到可乘之機,可惜百密終有一疏。
只要有了間隙,以周佑的手段一定能夠讓偏向杜嶽安的曲尚書轉而更加欣賞秦笙,之後的心思,洛凰便都放在白錦瑜和陸遠的事情上。
或許是李若安離開了永安城讓周毓覺得暫時沒了威脅,對白錦瑜這個從小和自己一起長大的女子,就算讓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晃悠,周毓也堅信白錦瑜沒膽子鬧騰出什麼事情來。
所以,雖然白錦瑜被監控著,行動起來卻也還算方便。
只是陸遠那邊,著實讓洛凰有些頭疼。
白錦瑜都無法見到他,自己這個被周佑軟禁著的人,想要找到陸遠就更難了。
想起宋麒的身影,翠環一事她是脫身不得才拜託他。
現在他到底是周佑身邊的謀士,有些事有一不能有二,若是讓他得知了陸遠的事情,只怕會節外生枝。
洛凰正頭疼時,周佑卻也是個不省事的。
當幾日不見的周佑出現在她面前時,任誰都能看得出來這位喜怒不形於色的太子,今日的心情很是不錯。
因為昨日,曲家二小姐的婚事已經訂了下來,曲家的二女婿乃是秦笙,兩家聘禮文書很快都辦妥,讓洛凰不得不再次感嘆這位太子殿下的行事之快。
“洛姑娘,你幫了本宮,本宮也是信守承諾的人。這裡面就是約定好的東西。”
看著周佑放在桌上的一封信件,洛凰拆開後,掃一眼上面的內容,當實現落在信上的印章上時,眸中不由一斂。
“這是……”洛凰蹙眉,看向對面男子道:“太子將這封信給民女,當真是不知道那人是誰?”
周佑看著她微沉的面容,道:“本宮雖然不知道幕後之人到底是誰,可這封信上的印章卻是千真萬確的暘國九龍印,只能說這幕後之人行事太謹慎。”
龍生九子,子子不同。暘國九龍印乃是九塊代表皇子身份的印章,暘國先帝生有九子所以命人雕刻了這九塊印章,專傳給皇子,在新皇即位後,九龍印便收回待傳給新皇的皇子。
所以,現任皇帝百里霈雖然只有五個兒子,但是每個兒子都有一塊九龍印。
洛凰上手那份信上的九龍印章,卻是餘下的四塊之一,讓人猜不透這寄信之人到底是誰,可能以九龍印為證明,又表明了他在暘國的身份不凡。
將信妥善收好,洛凰覺得自己和周佑也算兩清了。
只是她才將近日就要遠行,還請太子殿下將監視的暗衛撤走時。
周佑仰起他清朗俊逸的臉,看著她卻是幽幽道:“洛姑娘幫了本宮大忙,現在毓兒正追殺你,本宮若是將人撤走豈不是置你於險境,這般過河拆橋的事情,本宮可做不來。”
面對出爾反爾的周佑,洛凰不由腹誹一句,天下男子果然沒幾個可信的。
好在,她也早料到周佑不會輕易放自己離開。
於是,在周佑離開後,有一個任他如何想都想不到的人,沒有驚動任何人就出現在了洛凰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