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新郎官兩個抱著一堆紙錢香燭,上山找到了孃親的墳墓,二人恭恭敬敬地跪下為孃親磕頭,焚了紙錢,重又下山上轎,這下再也無風,一路平安無事地抬到了新郎家。
東昇與東風聽得唏噓不已。青葉眼睛癢,盡情地揉了一把,又嗤了一聲,嘀咕道:哪裡有這許多神神怪怪的事,都是騙子。
那桌客人又說道,近日清淨寺的方丈主持夜觀天象,察覺位於京城上方群星光彩異常,其中一星甚明,其大如鬥,散五色光芒,少時光芒大盛,直衝紫微星而去云云。最後一個老者歸結道,只怕不久要變天。話才一出口,即被同桌醉得不甚厲害的人噓了幾聲。
青葉站得腿痠,才要到後廚坐上一坐,忽然見門外進來一個客人。客人是個年輕男子,身形消瘦,一身舊衣穿在身上空空蕩蕩,面上氣色也不太好。那人收了油紙傘,小心將傘靠在門內,又在門檻上蹭了蹭泥,這才進來,挑了一張空桌子做了。青葉站直了身子,上前招呼道:“好一陣子不見了。”看了看客人的臉,又道,“看著倒清減了許多。”
那年輕客人道:“前一陣子著了涼,受了風寒,病了一陣子。一直養病來著,許久沒能過來。”
青葉點點頭:“今日想吃些什麼?”
客人道:“小菜隨意上兩個,要個紅燒肉,一直想吃你燒的紅燒肉來著,想得不行。”不好意思地笑笑,又道,“酒不要,來壺濃茶即可。”
青葉點頭,提滾水泡了一壺釅茶,拿了一個茶碗,一併送到他的桌子上,再回後廚備菜燒菜。巧的很,上一桌客人也要了紅燒肉,因此燉好的五花肉還有一盤,倒不費工夫,只需再炒冰糖上色燉煮一時即可。不一時,那客人的菜俱已上齊。他便拾了筷子慢慢地吃。青葉見他吃的香甜,心裡也覺得高興,便上前為他倒了碗茶,問道:“如何?紅燒肉可還合口?”
客人向她頻頻點頭,面上笑的心滿意足,抬手掩著嘴,說道:“自然,那還用說。”他看著落魄,一舉一動卻文雅得如教養良好的大家子弟。
東昇東風吃著飯,豎著耳朵聽那群醉醺醺的客人談古論今,不知不覺間,將那一壺酒喝得精光。新來的客人用罷飯,招手道:“掌櫃的,請為我會賬罷。”
青葉問:“這就走?”
客人道:“這就走。”
青葉轉身進了後廚,從身上摸出錢袋子來,笑問菊官:“姨嫂,你可想要銀子?”
菊官自然想要。青葉便又笑道:“想要也成,只是你得為我做一件事。”
東昇酒喝多了口乾,灌了一壺涼茶下去,忽然就覺得肚子裡有些不好,趕緊找了傘往門口茅房跑。東風獨自一人在櫃檯內坐著。菊官扭著一身肥肉來櫃檯收拾他與東昇的碗筷,收拾時,一個不小心,一隻飯碗掉到地上,一聲脆響,摔個米分碎。菊官趕緊彎身去撿碎片,櫃檯內地方小,轉不過來身,兼之菊官體胖肉多,東風被擠到角落裡動彈不得。
菊官吭哧吭哧喘著粗氣撿了碎片抬起身時,東風只覺得她喘的帶有隔夜韭菜味兒的熱氣都噴在自家臉上,忙側身將臉扭開。誰料菊官忽然伸手擰了一下他腰窩上的肉,笑嗔道:“小鬼!你才多大,竟然也敢佔我的便宜。奶……子都叫你給碰到了。”
天地良心,明明是她自己用奶……子蹭他的後背,東風回身看她胸前衣裳上兩塊溼了又幹,幹了又溼的奶水汙漬,一時間面紅耳赤,眼珠子發直,說不出話來,心裡只盼著東昇趕緊拉完,好快點死回來。
菊官見他不語,只盯著自家的胸…口看,忙用既肥且短的小肉手掩住胸口,口中喳喳笑道:“小淫賊!你還賊兮兮地盯著老孃的奶……子看?沒看過奶……子麼?有你這樣的小淫…賊麼?”伸手去掐東風的腮幫子,“我叫你看!我叫你看!”
東風還顧著臉面,不敢大聲叫喊,只壓著聲音低吼:“誰要看你?誰要看你?醜八怪!老太婆!”
菊官惱羞成怒,半真半假地去拍打他。因她是褚掌櫃的姨嫂,又是女子,還帶著幾個小孩兒,東風也不好對她動粗,只能抬手抵擋。二人的這一番動靜早已驚動店堂裡的那桌醉漢,醉漢們見有熱鬧看,紛紛圍了上來。
等東昇拎了褲子從茅房裡跑回來時,東風還在與菊官糾纏不清,一堆人圍在櫃檯前,喝彩的也有,嘻嘻哈哈勸架的也有。
東昇也不去管這一堆人,徑直衝到後廚裡去,後廚裡四個女孩兒正圍成一圈吃零嘴兒,一個最小的男孩兒則蹲在地上擺弄燒火棍。褚掌櫃的卻不見了蹤影。
東昇眼前一黑,心道,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