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叫一聲,翻身去找順手的東西摔砸,沒找到,遂撲到他身上張口咬,一口咬住了他肩膀,他倒吸一口涼氣,看她兇狠模樣,竟是用盡了全力。他被咬得生疼,伸手捏住她的下頜,把她從身上拉扯開,斥道:“果然是狗託生的。”
她不依不饒地往他身上撲打抓撓,他著惱,將手巾子往盆裡一扔,濺落一地的水花,隨即抬腳上床,將她撲倒在床,壓在身下,臉對臉,口對口地才親了兩下嘴,忽聽得外頭有人叩門。他對她笑笑,將她放開,隨手抽下腰帶,將她的一隻手拴在床柱上,這才起身下床出去,到了門外,看她一眼,她還在捂著臉抽泣。他小心將門帶好,這才走開。
門外候著的人是武將番長生。懷玉將他引開幾步,問:“攔到了麼?”言罷,覺著舌尖痛,吸了口冷氣,連忙握住拳頭擋在唇邊以作掩飾。
番長生點頭,道:“攔到了,已得了手。”見懷玉這一身打扮,不止鎧甲,便是連腰帶都不見了蹤影,略一猜測便曉得緣故了,連忙扭過頭去,假裝看遠處的海面。
☆、第58章 褚青葉(五十六)
懷玉讚許地看他一眼。
這番長生年紀輕輕,頗讀了些書,為人謙和懂禮,同人打交道時,還未說話,面上就已帶了幾分笑;上陣殺起人來卻是絲毫也不手軟,不管婦孺老幼,眼也不眨地提刀便砍。也正是因為他心狠手辣外加一肚子的黑水,才為懷玉所賞識和看重。
番長生笑說:“殿下料事如神……數里之外都有人守著,他往哪裡逃去。倭寇水性都好,若是他潛水,倒不太好找,幸而是划船。他倒也是個明白人,見微臣帶人圍上去,也未抗拒掙扎,只留了一句話,說是請善待他的青葉妹妹……微臣已為他留了全屍。”
懷玉點頭不語,兩隻手輪換著握了握拳頭,手指關節喀嚓作響。番長生又道:“日出丸上共有兩百多號人,其中有兩名禪僧,一個叫一山,一個叫一水,這二人有點名氣,卻不好隨意殺了……只是那個叫一山的甚為麻煩,這人無事喜歡寫個山水遊記。話說他前兩年才寫了一本,好像叫做什麼《大漢西域遊記》,聽說他凡是遇著什麼事都要囉裡吧嗦地寫出來。若是將他放了,只怕今日之事他將來也要寫上一筆……微臣猜測,文章名大約會是‘天降禍端,日出丸慘遭戰船撞;晴天霹靂,弱女子竟——”
懷玉不耐煩地擺了擺手,命他住嘴,慢慢道:“一個不留。殺。”
番長生應了一聲是,又問:“日出丸……”
懷玉道:“燒之。”
番長生道了一聲“微臣自會妥當處置”後,領命而去。戰船駛動,懷玉返身回到艙房內,才一開啟門,卻見青葉赤足呆立在門內淚流滿面,她的一隻手上還胡亂纏著他的腰帶。懷玉又驚又怒,伸手去拉她,口中斥道:“你膽敢偷聽我說話!?”
她眼淚簌簌而下,悽楚問道:“你要燒了那船?你要燒死蟹江婆婆?”
懷玉心內悄悄鬆一口氣,將她往床上拖,她不依,哭嚷道:“我要去救蟹江婆婆!你快去救蟹江婆婆!”正拉扯間,她忽然又驚問,“你沒有去殺秀一罷?”
懷玉發怒道:“你若再糾纏下去,我便要去殺了那藤原秀一!”
她立即老實了,癱在他身上哀哀哭求:“你去救蟹江婆婆可好?你放過蟹江婆婆可好?”懷玉不語。她氣苦,便伸手拉扯自己的頭髮,抓自己的臉;啐他,又用腦袋去撞他的胸膛。懷玉不耐煩,將適才綁她的腰帶扯過來,把她兩隻手都綁了個結實,往床上一丟。
戰船行駛甚速,天才上黑影之時,便已到達七里塘鎮的渡口。青葉被帶上岸後,極力撐開哭得腫如小燈籠似的眼皮,掙扎著回頭往身後瞧,極遠的海面上有一縷黑煙沖天而起,黑煙裡夾雜著火柱,火柱明亮,將那一片的海與天都燒成白晝。
青葉啞著嗓子喃喃念道:“蟹江婆婆……蟹江婆婆……”眼睛隨即被他遮住,人也被他一把抄起,塞進早已候在岸上的馬車內。
三皇子懷玉返京之前又立了一個小功,這回端了一窩倭寇。他親身上陣,與倭寇英勇作戰半日,終於將這一窩倭寇順利拿下。
且說這窩倭寇中有一名武藝高強之人——青葉。
此人與他武藝不相上下——會掐擰抓撓撕扯啐咬等足足十八樣武藝,擅使口水、指甲等奇巧兵器與人近身搏鬥,總之十分了得。
傷了他的肩膀——咬傷。其實舌尖也有輕微咬傷,因其原由不可深究,因此這一處傷他便也隱忍不提了。
又令他手臂也負傷頗重——抓傷。青葉自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