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女子卻有一個妙處,容貌與歌舞倒還在其次……”環視一圈在場諸人,自得道,“即便是殿下,料想也未必聽說過。殿下何不屏退左右,讓這些舞姬先為殿下演練一番?若是不合心意,到時咱領走便是。”
懷成便笑:“……且看看你有什麼了不得的把戲,若是敢跟本殿下說大話,看不罰你這沒信行的滑頭。”
這一看,便看得血脈僨張,不能自已。那使臣挑著眉頭,得意笑問:“咱們龜茲女子比之中原女子如何?”
被懷成屏退的人聽得裡頭的動靜,心下擔憂,便悄悄叫人去報與王妃文濤知道。文濤聞言匆匆趕過來,到得懷成待客的花廳內,躲在屏風後勸說:“殿下可聽說世上有功虧一簣這一說?尋常時候倒也罷了,先太子落葬這才幾日?可有一月?若是叫陛下知曉了,可能輕易饒得了殿下?殿下不為自己著想,也該想想章哥兒才是!”
王妃雖然壓低了聲音說話,但因為使臣坐得近,全都聽了去,於是眨巴眨巴眼睛看向懷成。懷成頗覺尷尬,嫌她囉嗦,但也知道她說得有理,但委實捨不得這些龜茲女子,心下為難,正要與使臣相商個折中的辦法出來。文濤見他遲疑,知道他動了心思,一時著惱發急,便又在屏風後生氣嘮叨:“咱們府內尚還有姬妾五六人,哪個不比這些妖精似的異族女子的模樣好!殿下收下這些人,莫非想著將來也要生些三殿下那樣的兒子出來!?”
懷成一聽,對天長笑幾聲,把這些個舞姬都收下了。
三月廿一日,有倭國使團忽然出現在京城。這數年間屢有倭寇侵擾邊境,加之早年一母同胞的弟弟為倭寇所害,因此皇帝對倭人深惡痛絕,是以與倭國斷交多年。斷交多年的倭國忽然一日派使臣跑來朝貢,連同皇帝在內的許多朝臣不免詫異。
倭人既已稱臣朝貢,也獻上些海珍、硫磺、珊瑚等貢賦之物,也行了三跪九叩之大禮。伸手不打笑臉人,皇帝再是厭惡,卻也設宴款待,宴席上也有皇子懷成及禮部官員作陪。
宴席上,四夷館過來的譯官將那使臣的話譯與皇帝聽道:路途甚是遙遠,幸而風平浪靜,饒是如此,也整整走了近半年,總之是歷盡千辛萬苦,方才抵達京城……此番能得以覲見陛下,又得賜宴,臣等心中實在高興云云。
宴會罷,群臣散去,皇帝吩咐擺駕回宮。懷臣帶領眾使臣也要退下去時,忽有一使臣出列,上前躬身,嘰裡呱啦對著譯官說了一番話。
皇帝蹙眉:“又有何事要奏?”
譯官面色微變,道:“這人,他名叫八木大雅……這八木大雅說,他朝中有藤原一氏,名藤原孝次郎,現任權中納言一職。因這藤原氏早年曾有一女流落於餘姚一帶……因此,此番他除了前來朝貢之外,還受藤原大人之託,來中原尋回那位小姐。”
八木大雅便將藤原孝次郎早年為長兄所追殺,後逃至餘姚七里塘鎮,與一民間女子成親,誕下一女的前後始末都說與皇帝聽了。末了又說,經多方打聽,得知藤原小姐已被三殿下年前從餘姚帶回京城,只是不知現藏於何處,是以無處尋訪。藤原大人如今已上了年歲,心中思念女兒,終日以淚洗面。但三殿下比不得旁人,臣等不敢向三殿下索人,還請陛下憐憫,命三殿下將人交還出來,臣等也好交差云云。
懷成聽了譯官的話後倒嚇了一大跳,上前呵斥那使臣:“爾等休得胡言亂語!我三弟堂堂皇子,業已娶親,豈會與你們倭奴國的女子有瓜葛牽扯!若干平白無故誣陷我皇子,莫說是陛下,便是本殿下,也輕易饒不得你們的。”
八木大雅連連躬身:“臣等並不敢胡言亂語!是真是假,將三殿下請來一問便知。”
懷成欲要再呵斥他時,已被皇帝揮手攔住。皇帝連連冷笑,一口老血湧上喉頭,幾乎要當場噴出來,又硬生生地給嚥了回去,容長一等人來扶時,卻被他一把推開,道:“將他帶來問話。”
夏西南在青柳衚衕內也是心神不寧,急得跳腳。一日之內連著遣了兩撥人去皇陵送信,都被皇帝的親衛給擋了回來,竟是連懷玉的面都未能見著。遣了人還是不放心,後又放了信鴿出去,人都回來了,信鴿卻是有去無回,想來是被射殺了。因為認親一事,使得皇帝犯了疑心病,因此將懷玉拘於皇陵他是知曉的,只是不知道竟然被看管得這樣嚴。
這一窩倭人使臣出現得也甚為蹊蹺,竟像是平地裡冒出來的一般。但凡外邦來使,進京後必定要住到鴻臚寺會同館的館舍去,但這一夥人卻並不在館舍居住,是以他早前派出去的人都未能打探到任何訊息,成日裡帶回來的無非是二皇子陪著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