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等明日再說?”
夏西南訕笑,口中稱罪,溜著牆退出書房。懷玉無奈笑道:“曉得了,等下用了飯便去洗漱歇息,你且退下,我還有兩句話要吩咐夏西南。”
文海垂首不語。奶孃忙上前一步笑道:“殿下,奴婢已叫人燒了幾個殿下素日裡愛吃的菜……”
懷玉哈哈一笑,拍了拍文海的手,柔聲道:“叫你擔心了這些日子,我才出宮,也覺得累了,改日罷。”
文海輕輕嘆一口氣。懷玉又道:“對了,阿章三月過生日,你隨我一同去。我備了一張弓送他,你可要再送些什麼給他?若是府內沒有的,跟我說便可,我叫人去備。”
奶孃面上現出幾分喜色,文海卻幽怨道:“……自咱們成親後,你就未閒下來過,知道你忙,但也不是這樣的忙法。”言罷,站定在他面前,只是不走。
懷玉不語,只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文海看著他的一張臉,又是意亂又是難過,僵持片刻,終是無趣,慢慢轉身退下了。
夏西南並未走遠,見王妃走,重又入內,問道:“殿下可是要問……”
“正是。”懷玉點頭,“她……”
夏西南聞言,躬身應道:“臣正想稟報此事,姑娘這些日子倒也好,除了時常去醬菜鋪子轉悠……殿下在宮裡時,臣抽空去了幾回,倒有一半的時候都沒碰著她,一問,都是去醬菜鋪子裡玩耍去了。臣心裡覺得奇怪,悄悄問過雲娘,雲娘也不清楚,只說她這一陣子時常魂不守舍的,不出去玩耍時,便在家中嘆氣,還躲起來哭過兩回……”
懷玉著惱,將一張邸報攥成一團,咬牙低低斥一聲:“這混賬,還敢去!”揉了揉眉心,略一思索,臉色微變,扔下手中邸報,吩咐夏西南速去備馬。
夏西南猶豫道:“眼下天已晚了,再者,若是宮中有人來,殿下不在的話,只怕不太好。便是王妃,也總是時時刻刻盯著殿下的行蹤……”
懷玉蹙了蹙眉,不耐煩道:“若宮中有人來,命人拖延片刻,其後快馬加鞭去青柳衚衕找我即可。”話未落音,人已閃出門外。
正月十八日晚間,宋記醬菜鋪宴客。青葉本來同宋阿婆爭論過一番,她覺得午間宴客好,吃好喝好再跑路,如此最好,大白天日的,不會迷路。宋阿婆卻覺得晚間好,吃好喝好趁著天黑摸到城外,任誰也找不著。否則光天化日的,要是叫街坊鄰居瞧見一家子的去向,到時洩露了行蹤可不是頑的。
青葉想想也有些道理,也便罷了。懷玉已有許久未能過來了,便是大年三十與元宵節也只有她與雲娘兩個人過,沒有他的年節是如何的冷清,如何的寂寥,這些她都不願再想再提了。總之他人在宮中侍奉皇帝,這一回能得以順利跑掉也未可知。這般想著,一面悄悄動手收拾了些易於攜帶的金銀細軟藏在身上,一個人躲起來起來哭了許久,後又偷拿了雲孃的一把斷了齒的梳子以作念想。
熬到傍晚時分,跟雲娘說去潮州食府用晚飯,要晚些回來。因為她安生了這一陣子,從未出過差錯,才又被狠抽過鞭子,大約再也不敢出什麼么蛾子了。雲娘也就放心地叫她出去了。
因算是定親的酒席,宋家母子心中高興,便採辦了兩桌上好的酒菜。他一家雖是江西人,在京城中卻有兩家遠親,也頗有幾個交好之人,親戚也罷交好之人也罷,俱是做小生意的老實本分人。
青葉才到鋪子門口,心裡便先打起了鼓,暗暗生出了悔意,恨自己過於輕佻,被人詬病倒還是輕的;也不是怕自己今後吃虧,以宋顏良的脾性,即便跟他遠走他鄉,無有孃家人為她撐腰,將來被他打罵欺辱的可能也是微乎其微的。怕只怕惹得三表叔動怒,找到宋家頭上,到頭來害人害己。
在鋪子門口躑躅許久,有心落跑,卻被大妹小妹瞧見,出來硬把她給拉扯到鋪子裡去了。宋家母子說的話一句也未聽到耳朵裡去,她只管留神聽外頭的動靜,生怕三表叔突然跳出來當眾抽她鞭子。
宋顏良伸頭瞧瞧街上,一切如常,無有可疑之人,為穩妥起見,還是關了鋪子門。他老孃歡天喜地,嘰嘰喳喳,扯著青葉圍著酒桌叫人:“這是你四舅公,這是你表姨家的兒媳,你該喚一聲表嫂子的!這是咱們同鄉,當初一同進京來的,他家是彈棉花的,你該喚一聲大伯……”
親戚們見青葉的容貌,個個驚愕,打趣的話便也說不出了,這下也明白宋顏良為何就捨得賣了鋪子帶人私奔了:此等貌美女娘,以宋家顏良的斤兩,非坑蒙拐騙不能得手。
宋顏良春風得意,與大妹小妹護在青葉身旁,怕人家灌她酒,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