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她便知道了,他其實也想念她的,他對她的思念同她對他的一樣多。因此,原本想跟他說的話,說這幾日想他想到幾乎活不下去的話;看他迎親時,嫉妒心痛到幾乎要發癲發狂、幾乎要死去的話便沒有再說了。
她知道即便不說,他想必也是知道的。
他終於鬆開她時,她臉上滿是淚水,一邊臉上有幾道在他衣裳上硌出來的褶皺印子,其狀可笑可憐。他不做聲,慢慢替她擦去的眼淚,再輕輕去扯她的衣裳。她伸手按住領口,幽怨地望著他,低聲道:“我前日出門去喂青官玉官,吹了點冷風,回來頭疼,像是風寒……怕過給你,求你老人家讓我去廂房睡兩晚,待我好了再回來。”
懷玉手上動作更重,揪住她的衣領,將她的腦袋拎起來,貼著她的臉咬牙切齒:“混賬玩意兒,又要犯上作亂了?爺的洞房花燭夜,你也敢掃興?”
☆、第95章 侯小葉子(三十二)
青葉便又低低抱怨:“人家背上的傷還沒好透,躺著都疼……”
懷玉斥道:“混賬!你便是胡編亂造,也要編個像樣些的!”轉眼又是一樂,“即便是真的,這也難不倒爺,爺知道許多不用躺著的法子,你不是都一一領教過了麼——”
青葉抬手,照準他的臉便給他來了一下子,隨後掙脫他欲要跳下床去,懷玉一把擒住,拉過來,張口便咬上了她細細的脖頸。她亂扭亂踢,把他的肩胛處抓了三五條血道道出來,其後手便被他攥住了,看他眼神不善,以為又要被綁住,生氣亂嚷嚷:“不許綁我!”但再瞧他身上的抓傷,自己也覺得不像話,若是被他真正的新娘子瞧見,又算怎麼回事呢,一瞬間便溫順了下來,縮了脖子閉了眼睛告饒,“也不許打我!”
懷玉大度笑笑:“放心,洞房花燭夜,哪有打新娘子的道理?今日入洞房,新郎官我心緒甚佳,便是新娘子有什麼錯,我自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教訓你的事,留待日後再說。”手從她的額上臉上一路向下撫去,還是他熟悉的小葉子,還是他熟悉的清甜氣息,心中安定且喜悅,為了叫她知道自己的喜悅,便在她臉上重重咬了一口,咬的她淚流滿面時,忽然笑了一聲,“你明明也想我了。”
青葉倔強道:“才沒有!”
“明明想了。”
“你胡說,明明沒有想!”
“我知道你想了。”
“你才不知道!”
懷玉看著她的眼睛,雙眸一片墨潭深淵,幽黑且深邃,再一次說道:“別狡辯,我知道。”
他比以往的每一次都急切粗暴,她半是被迫半是欣喜地回應他,打他,親他,抓他,吻他,替他脖子裡的幾條血道道都塗了口水上去,又把他背上抓了條條道道的出來。一把頭髮都被他給纏在手腕子上,頭皮都扯得生疼,又被揉搓得太過厲害,她語不成句地碎碎抱怨:“你,你就是這樣對待新娘子的?”
他粗粗喘息,心內暢快淋漓,啞聲低笑:“夜還長,你且等著。爺溫柔的時候也不是沒有。”
三更天將盡時,他歇了手,將她圈在胳膊下開始細細盤問:“你前日跑去哪裡了?怎麼會一身泥濘?可是又忘記我的話了?”言罷,戳著她的額頭痛心疾首地訓斥,“不省心的混賬婆娘,一日不看好你,你便敢給我惹亂子!”
這是要秋後算賬了麼?雲娘不大告她的密,想來是夏西南那個狗腿子傳了話。青葉咬著被角,生氣頂嘴道:“我愛去哪裡去哪裡,不用你管。”又悶悶道,“你不是說今日不會教訓我麼?”
懷玉道:“我沒有說今日不教訓你,只說是……罷了罷了。”怕她年紀還小,這些葷話知道太多也不好,將來越發不好管束,便又道,“總之你給我記好了,我不在的時候不許作怪!”
四更天過後,天還黑濛濛的,窗外寒風呼嘯,雪花飛舞,懷玉起身穿衣,還未開門走,青葉便作起了怪,咬著被角不說話,怎麼問她也不搭理。懷玉將她用力一抱,狠了狠心,開門走了。
她忽然在身後喊:“你錯了,你不該這樣做的!”懷玉回首看她一眼,身形頓了一頓,還是步入漫天飛舞的大雪中去了。
雲娘聽見動靜,起身過來看青葉。掀起帳幔,便見滿眼的鬢釵橫,紅米分融。伊人臂留齒痕,面浮潮紅,此刻正伏在錦被上無聲哽咽流淚。雲娘輕聲嘆一口氣,將她扶起身,為她理了理髮絲,把臉上額上哭出來的虛汗都擦乾,再扶她躺下睡好,替她掖好被子,才要走開時,她卻忽然開口說話了:“雲娘,他錯了,這樣是不對的。”
雲娘道:“天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