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誰要你好心!”
那三人又勉強陪她打了幾輪,到了下半夜,夏西南作側耳傾聽狀,問雲娘:“我似乎聽到雞鳴聲,你聽到沒有?”
雲娘尚未答話,燒火的婆子忽然撲通一聲往桌上一倒,其後雙眼緊閉,鼾聲如雷,手裡還緊捏著一把牌。
青葉嚇了一跳,因為頭昏腦漲,沒留意到燒火婆子的鼾聲,連連追問:“怎麼了?怎麼了?”
夏西南伸手去探了探燒火婆子的鼻息,叫道:“不好!看樣子是羊癲瘋,只怕要出人命!雲娘,快!你隨我把她扶回去,我去找大夫來瞧!”
雲娘把手裡的牌往桌上一甩,也不多話,同夏西南兩個把燒火婆子架起來,飛也似的跑了。
青葉揉了一把眼睛,衝他二人背影大喊:“等瞧好了再來!不到天亮不許走!”東倒西歪地爬到床上,衣服還未及脫下,便已困得睜不開眼,忙忙拉了被褥胡亂躺下睡了。
一覺睡到次日傍晚,外頭落了雪,天上地下一片白。青葉起身,用飯,飯後去院子裡,張嘴對著天接了幾口雪吃,被雲娘喝住。其後洗漱,頭髮還在滴水,就把牌九給找出來了,拍一聲桌子,大聲吆喝:“夏西南——雲娘——”
夏西南自然還在,聽她叫喚,嚇得一哆嗦,苦笑道:“得得。”
四人團團坐好,吃零嘴兒,喝茶水。這幾個人因為都睡了一整日,個個精神,燒火婆子的羊癲瘋不知什麼時候瞧好了,看上去竟然還生龍活虎,且面前堆的銀子最多。
三個人篤篤悠悠地一起贏了青葉許多銀子,一團和氣,一派喜氣。而輸了銀子的青葉尤其高興。
夏西南不敢大意,瞅個空子同青葉商量道:“咱們推到午時散場,明晚再戰?”
青葉搖頭,還是那句話:“不到天亮不許走。”見夏西南想要說話,忙將他的話堵住,“你還我銀子也沒用,我不稀罕。”
夏西南暗暗叫苦,悄悄給燒火婆子使了個眼色,燒火婆子輕輕點頭,叫他放心。今夜,羊癲瘋將準時發作。
牌九正推到熱火朝天處,忽聽得衚衕口有一陣急急馬蹄聲傳來,雪夜裡的馬蹄聲在衚衕內迴盪,清脆如鼓點,聲聲點點,落在不眠人的心頭。馬匹漸行漸近,到了院門口,馬蹄聲戛然而止,其後有人落馬,院門“吱呀”一聲被推開的聲音。又聽得那人疾步行來,推門入內,徑直進了這屋子。
門開啟時,雪花便被冷風夾裹著飛入屋內,那人一身大紅衣衫,背對著漫天飄落的大雪輕輕一笑。
青葉心底深處的某個角落有春風拂過,千樹萬樹春花隨之盛開,花樹下萋萋芳草隨風輕輕招搖,於是忙忙垂下頭,生怕眼睛裡的淚水被他瞧見。
夏西南等三人忙忙丟下手中的牌九,躬身行禮:“殿下。”
懷玉對那三人抬了抬了下巴,說:“出去。”
那三人才回過神來,連看也不看青葉一眼,紛紛作鳥獸散,出去後還不忘帶上了門。
懷玉操著雙手,倚在門後蹙著眉頭笑問:“怎麼還不睡?”
青葉慢條斯理將頭髮也胡亂綰了一綰,口中笑問:“喲,新郎官來啦?這麼晚,有何貴幹?若是想推牌九,倒可以加你一個,人愈多愈有趣。銀子帶來了不曾?”嘴裡說著話,手上也沒停,把桌上的牌九都歸攏過來,一張張的理順。
懷玉上前來,把她手中的牌九奪下,揚手扔了,其後伸手捏住她的臉蛋:“貴幹自然有。”
往她嘴唇上輕輕啄了一下,笑了一笑,又啄一下,復又啄了一下,一下接一下。許久,方才低聲笑說:“昨日拜堂後,同手下一幫子部將拼酒,一拼拼到大天亮……後來強打著精神去宮中謝了恩,回來後一頭倒下,睡到這個時候,才醒來沒多久……醒來後忽然察覺忘了一件要緊事,便忙忙的趕來了。小葉子,你猜猜是什麼事?”
青葉把他的手拂開,著惱道:“你拜堂拼酒入宮謝恩什麼的,說那麼細做什麼!我又不是你什麼人,用得著你一一向我稟報?”嘴裡說著話,臉蛋連同著耳朵根卻慢慢紅了,忙忙垂下頭,輕聲道,“我又哪裡曉得你忘記了什麼事。”
懷玉伸手把她才綰上去的頭髮放下,撩起一把在手腕上繞了兩圈,把她的腦袋桎梏在手掌心裡,慢慢笑說:“我是想起,竟然忘了入洞房了……便忙忙趕過來了,本殿下我豈能錯過自己的洞房花燭夜。”
青葉聽他又說混話,一時發窘,心內有喜悅,也有酸楚,到底是酸是甜,箇中滋味已難以分辨,伸手輕輕推開他湊過來的臉,低聲笑道:“我還以為你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