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廝的聲音,很響。
這聲音讓鬱墨夜羞愧,也讓她心悸,原本已經結痂的唇再次傳來凌厲痛意,她被迫承受著他的侵襲。
可是,不知是因為他口中的酒味太濃郁,還是因為男人的動作太熟練技巧
tang,她悲哀地發現,她竟也有了一些微醺醉意。
腳下發軟,身子也發軟,幾乎站立不住。
所幸前面是他結實如磐石一般的胸膛,後面是冷硬的門板,兩人的手還緊緊十指相扣,以致於她再軟也跌不下去。
她羞憤,她惱怒,她無助,她害怕,一顆心也慌亂到了極致。
她顫抖著閉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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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殿,王德看了看更漏裡的時辰,又側首看了看內殿緊閉的大門,又是擔心又是疑惑,不知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今日宮宴之前,這個男人讓他去準備一個裝雙酒的酒壺。
所謂裝雙酒就是壺腹中有兩格,可以一格裝一種酒,透過壺蓋上的按鈕來決定倒哪一格里面的酒。
深宮為奴多年,別的東西沒見過,這種東西他見得多。只是他不知道,這個男人要這個東西做什麼。
直到男人吩咐他,讓他一格裝酒,一格裝水,宮宴斟酒時給他斟水,他才明白過來,原來這個男人不想飲酒。
印象中,這個男人雖不酗酒貪杯,卻也不至於滴酒不沾,甚至酒量還不錯,以前偶爾得閒,不是也會跟太后皇后嬪妃們小酌幾杯嗎?
雖心中疑惑,卻也不敢多問,人家是天子,做奴才的聽命行事是本份。
所以,那個中楚國的使臣過來敬酒他才擔心,他以為這個男人會用什麼託詞推掉,他卻出乎意料地喝了。
那後來這些反常的表現,是因為酒嗎?可這些跟四王爺又有什麼關係?為何要那麼緊急將人給召進宮裡?
正站在那裡百思不得其解著,一個抬頭就看到太后和秦碧一前一後走了進來。
王德一驚,連忙迎了過去。
“奴才見過太……”
太后根本沒有看他,徑直朝內殿走,後面的皇后倒是瞥了他一眼,卻也什麼都沒說,跟在後面,腳步不停。
王德想起內殿中的兩人,雖不知在發生著什麼,卻深知帝王肯定不想人知。
心中一急,本想上前阻止,可對方是太后,且阻止也來不及,所以,便扯了嗓子,準備喊一聲“太后娘娘駕到”,可嘴巴剛張開,那邊“嘭”的一聲,門已經被太后推開了。
王德呼吸一滯,張開的嘴甚至來不及合攏,他就先迫不及待順著洞開的大門朝內殿裡面看過去。
千萬別撞見什麼不該發生的……
當他看到帝王龍章鳳姿、氣定神閒地坐在龍案前,而四王爺鬱墨夜也正襟危坐在另一方的軟凳上,兩人似在談論什麼事情時,他才暗暗鬆了一口氣。
也是到這時,他才發現自己剛才門開的那一下腿都軟了。
帝王跟鬱墨夜似是也被驟然開門的動靜所驚,兩人都扭頭看向門口。
見到是太后,帝王從座位上起身,迎了過來:“母后怎麼突然來了?”
鬱墨夜亦是站起身,卻只是低眉順目站在那裡。
太后瞥了身側的皇后秦碧一眼,朝帝王微微一笑:“哀家聽說皇上龍體不適,哀家擔心,所以過來瞧瞧。”
“哦,”帝王眸光微閃,眼梢一掠,同樣輕瞥了秦碧一眼,然後虛扶上太后的手臂,溫聲道:“沒事,可能是中楚國的那酒裡含有些許蛇膽吧,方才是有些不舒服,可早已經好了。”
邊說邊張臂揚了揚廣袖,“母后看朕像是有事的樣子嗎?”
“的確不像!”太后慈祥地笑,再次眼角冷掃了秦碧一記。
秦碧輕抿了唇瓣,真是說不出來的苦。
是的,太后是她搬過來的,她只是擔心這個男人,卻又懼怕這個男人,所以才不得不扯了太后的衣角。
她並不是不懂分寸之人,不該說的她也沒有跟太后多說,她只是說感覺到他似乎龍體不適而已。
誰知道,這才多長時間,這個男人又恢復了平素的綽約英姿,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就像不久前那個滿面滿眼赤紅、撐在桌案上大口喘息的男人只不過是她的一場夢。
而她反而落個被他看輕。
方才那一眼,那
極淡極快的一瞥,那不帶任何情緒,連責怪都沒有的輕輕一眼……
是失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