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難過,卻不得解釋。
太后眼梢一揚,睨向垂眸頷首站在那裡的鬱墨夜,“你們在談事情?”
鬱墨夜沒有回答,帝王已經先出了聲:“嗯。”
太后本並不看好鬱墨夜這個剛剛返朝的質子王爺,不過,想起午宴時,也算是立了一功,遂唇角一彎道:“那哀家跟皇后就不打擾了,你們繼續。”
秦碧跟帝王躬身行禮:“臣妾告退。”
帝王沒有理她,朝太后鞠身:“兒臣恭送母后。”
秦碧小臉白了白,起身,跟在太后後面。
兩人離開後,王德偷偷睨了睨兩人,也退了出去,並順手帶上了內殿的門。
內殿一下子死一樣的寂靜。
鬱墨夜依舊保持著低著腦袋站在那裡的姿勢,自始至終,她都未曾講過一句話。
而帝王也長身玉立在剛剛恭送太后的那個地方,沒有動。
鬱墨夜看著漢白玉的地面,帝王看著緊閉的內殿門板。
誰也沒有做聲。
就這樣無言了好一會兒之後,帝王忽然轉身,走回到案桌邊,一撩袍角坐下,然後徐徐抬起眼梢朝鬱墨夜看過來。
“午宴時為何會那樣一副裝扮出現在宮女的隊伍裡?”不帶絲毫情緒的聲音終於打破了一室的沉寂。
鬱墨夜長如蝶翼的眼睫動了動,沒有回答。
現在還不是談這件事的時候吧?
難道剛才發生的一切就當沒發生過?
上次夜裡那是因為他沒有意識,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而這次,既然清醒,難道不應該就自己的所作所為給她一個說法嗎?
想起剛剛的一幕,她還心有餘悸。
如果太后秦碧她們來早一點點,就只要一點點,後果就不堪設想。
因為,就在前一瞬,他才放開她。
她不知道他是怎麼知道她們來了?
或許是聽到了王德行禮的聲音,又或許是聽到了她們的腳步聲,反正,她當時腦中空白,什麼也沒有聽到,而這個男人攻城略地,竟然還能耳聽八方。
然後裹起她施展輕功一躍,將她放坐在軟凳上,自己飛身落入龍案邊坐好,所有的這一切完成,不過眨眼。
所以,她才肯定他是清醒的。
如此高警惕、高敏捷,怕是一般人就算清醒都不一定做得到。
沒有等到她的回答,男人似乎也不急,唇角微微一勾,將視線收了回去,伸手取了一本奏摺,垂目看了起來。
鬱墨夜雖低著頭,可是眼角餘光還是將他的舉措收入眼底。
暈死,這是打算將她幹晾在這裡嗎?
明明她是受委屈的那人。
原本心中就絞著憤懣,如今氣結更甚,她索性抬起頭,見對方垂目凝神看得專注,不時還提筆落下幾字。
批完一本,又取過一本繼續,眼皮都未挑起來一下。
鬱墨夜忍了又忍,實在忍不住了,頭皮一硬,拔腿就走過去,直接將他手中的奏摺奪過,“啪”的合上。
“我們談談!”
男人怔了怔,看著自己落空的大手,唇角的微弧加深,眼梢徐徐抬起,看向她:“談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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