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再又想起另一件事。
“對了,奴婢覺得四王爺除了頭痛之外,身子應該無恙,若有什麼異樣,應該也屬正常的,請皇上不用擔心。”
說完,也未等男人反應,青蓮便躬身退了出去。
留下男人一人坐在那裡怔了又怔。
片刻之後,似是終於明白了過來。
便禁不住啞然失笑了。
第一次為自己的荒唐啞然失笑。
側首,看向窗外,院中的一切映入眼簾。
天色黃昏,落日的餘暉鋪進院子裡,一地的紅彩。
一片霞光中,三個邊忙碌、邊相談甚歡的身影。
笑得憨厚的丈夫,溫聲說著話的妻子,還有一個袖管卷得老高,露出一大截潔白的皓腕,低頭洗著菜,不時扭頭愉悅接上一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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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讓王爺去侍墨,我來洗吧。”
樊籬突然出現在鬱墨夜的身側,嚇了鬱墨夜一跳。
可,樊籬說的話更讓她頭疼。
鬱墨夜蹙眉:“為何讓我去侍墨?”
“王公公病成那樣,青蓮姑姑又忙著煎藥,難不成讓兩個車伕去侍?”樊籬挑眉,慢條斯理地卷著袖管。
“那不還有法師你嗎?”
“我?”樊籬笑,雙手扳過她的肩,將她的身子自池邊往後挪了挪,上前便動手洗菜,“樊籬是個粗人,做法事、洗青菜,樊籬會,研墨那種細活兒,不適合樊籬。”
鬱墨夜很鬱悶,卻又沒得辦法。
除了她,的確再沒了人。
取了池邊的乾淨抹布擦了擦手上的水,她便悻悻地進了屋。
廂房的門沒有關,一眼便能看到男人坐於桌案邊在看……奏摺。
鬱墨夜愣了愣,這人在外面,竟然還有奏摺,想來是有人密送過來。
桌案是倚著窗邊而放,從門口的方向望過去,窗外的景色正好成了背景,滿院的紅彩,一片霞光中,是男人完美到無可挑剔的側臉。
片刻的怔然,她抬手,叩了叩門。
男人眉眼未抬,“進來!”
抿了抿唇,她拾步走進去。
也未說什麼話,只沉默地對著男人略略一鞠後,就徑直來到他的桌邊,挽起衣袖,做起侍墨的活兒來。
將墨盅裡的墨塊抖了一片到硯臺裡,又將邊上不知幾時就備好的清水倒了些許其間,然後,就慢慢磨了起來。
眼角餘光看到男人似是抬起頭看了她一眼,然後朝她揚揚袖,指了指她邊上的椅子,示意她坐。
鬱墨夜怔了怔。
說實在的,她有些意外。
她一直想著,讓她來侍墨,估計是因為有氣沒得地方發,方才在院中的時候,陳氏夫妻二人在,如今故意讓她來他的廂房,以侍墨為由,行懲罰她之實。
畢竟,想要找茬兒太容易了。
比如,墨磨濃了,墨磨淡了,磨墨聲音太大了,磨得太多,或太少了。。。。。。
沒想到竟然還讓她坐。
可是磨墨坐著還能磨嗎?
到時磨得不好,倒正讓他找到開罪的理由了。
不能上這隻狐狸的當。
“謝皇兄,坐著使不上勁兒,我還是站著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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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看了看她,也沒堅持,收了目光,就繼續垂眸於手中奏摺。
廂房裡一下子靜謐了下來。
只有她手下細細的研磨聲。
忽然,有女子的歌聲隱隱約約傳來。
鬱墨夜研墨的手微微一頓,見男人似乎也聽到了,亦是怔了怔。
歌聲如訴如泣、婉轉低吟,很是悲傷的音調。
細細凝聽,能模糊聽出在唱什麼。
“葛生蒙楚,蘞蔓於野……予美亡此,誰與?獨處……夏之日,冬之夜……百歲之後,歸於其居……”
詩詞歌賦,鬱墨夜雖不擅長,但是,大致意思她還是聽懂了。
是一首思念已故愛人的歌。
目光所及之處,看到院中夫妻二人慌亂地起身望向閣樓。
“怎麼又開始唱了?”
“是啊,快,快去想辦法讓她別唱了,別吵著皇上。”
丈夫放下手中的活兒,快步往屋裡趕。
鬱墨夜想起方才在院子裡,夫妻二人跟她說的事情。
便停了手中動作,看向男人:“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