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開路。
帝王的馬車走在第二。
鬱墨夜的馬車在帝王的後面。
樊籬騎馬帶著另一部分人走在最後壓軸。
馬車很寬敞,也很舒適,底下鋪了厚厚的軟毯,還有薄被褥可蓋,一側有矮几和坐墊。
鬱墨夜一進去就躺了下來。
昨夜一宿沒閤眼,而且身體也不適,到現在還能感覺到那個地方火辣辣的疼。
本以為自己肯定還是睡不著的,也不知是馬車一顛一簸太舒服了,還是昨夜一直擔心的事情變成了帝王跟青蓮,她的危機暫時解決了,不一會兒,她竟就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只不過睡得很不安穩,似乎又被夢魘所纏。
依舊是那個舊夢。
漆黑的夜裡,伸手不見五指的廢樓裡,她手握著匕首走著,走著。
忽然,狂風大作、電閃雷鳴。
煞白閃電中,她看到了一個男人,只是背影,只是一眼,一切又掩於一團漆黑中。
tang她快速移動過去,然後雷聲滾滾,爆炸聲轟鳴。
然後胸口被掌風擊上,鈍痛。
然後,她大汗淋漓地醒來。
卻發現自己還在馬車上。
只不過,馬車好像停了。
她坐在那裡稍稍緩了緩心神之後,才伸手撩開馬車的窗幔,想看看怎麼回事。
前面馬車的旁邊簇擁著不少人,帝王也下來了,還有鬱臨歸,樊籬,還有兩輛馬車的車伕。
透過幾人圍立的間隙,隱約能看到地上似是坐著一人,邊上蹲著一人。
出了什麼事?
她眉心一跳,慌忙細看。
坐在地上的是王德,蹲在邊上的是青蓮。
後者好像是在給前者探脈。
邊上兩個車伕在小聲地說著話,其中,趕帝王馬車的那個車伕,還在拍著自己胸口,一副心有餘悸的模樣。
“公公坐著坐著就這樣一頭栽下了馬車,真是嚇壞我了,幸虧及時勒住了韁繩,不然,車輪怕是要碾傷公公了。
這時,青蓮也開了口。
“公公應該是受了風寒,整個人在發熱,精神狀態也很不好,可能燒糊塗了,一時頭重腳輕,就從馬車上栽下來了。”
鬱墨夜一驚。
原來是王德病了。
其實早上就發覺他臉色不大對,如今又坐在馬車前面冷風一吹,可不就得加重。
這廂,帝王蹙眉,問青蓮:“姑姑可有治風寒的藥?”
“有是有,可現在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有藥也沒法煎,當務之急是讓公公休息。”青蓮同樣凝重了臉色。
帝王揚目看了看前方,又回頭看了看後面。
鬱墨夜正撩著窗幔,探著腦袋看,便正好撞上他的視線。
只不過對方也沒有在她身上停留,就收了回去,問向身側的樊籬:“最近的鎮還有多遠?”
“前面是忘返鎮,離這裡約莫三十里的樣子。”
“嗯,”男人點了點頭,復又轉首朝鬱墨夜看過來,“讓王德坐四王爺的馬車,青蓮好生照顧著,四王爺坐到朕的馬車來。”
話是接著樊籬的話說的,也是對身邊的那幾人說的,只是,他看著鬱墨夜。
鬱墨夜呼吸一滯。
讓她跟他一個馬車?
一個馬車,一個馬車,一個馬車?
內心是崩潰的,可被他一直看著,她連太大的反應都不敢有。
她只得撇了視線,也看看前面,又看看後面。
前面是綿延看不頭的崎嶇山路,後面亦是。
其實應該跟來的時候一樣,走水路的。
不過,聽說走水路遠,這樣近。
只是,現在……
沒有辦法,只有兩輛馬車,王德病成那樣,也不可能讓人家騎馬,所以……
放下窗幔,她抱起自己的包袱,便下了馬車,正好幾人將王德扶過來。
眾人陸續各就各位。
樊籬也朝隊伍尾部行去,在經過鬱墨夜身邊時,跟她頷首打了聲招呼:“王爺。”
也不知道是她多心了,還是看花了眼,她從樊籬勾著唇角的笑裡看到了幾分興味和促狹。
兩人擦肩而過的瞬間,樊籬突然頓住腳步,好心地低聲提醒道:“伴君如伴虎,四王爺小心點。”
鬱墨夜一怔,樊籬已經低低一笑拾步走開。
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