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一撩衣襬,坐於龍椅上。
鬱墨夜帶著顧詞初挨著鬱臨歸的邊上坐下。
見眾人落座好,手執拂塵立於太后身邊的大太監孔方躬身詢向太后:“娘娘,可以開始嗎?”
太后“嗯”了一聲。
孔方便扯著尖細的嗓子唱喏:“開宴——”
說實在的,鬱墨夜很是意外。
她都做了挨訓的心理準備呢。
挨訓還是小的,要是真治她罪,她也沒得辦法,畢竟天子差點為了她而死,這是事實。
可現在,竟然直接開宴?
一群宮女手端托盤魚貫而入,整齊有致地給各席間擺上瓜果、糕點、美酒、菜餚。
整個長樂宮瞬間香氣四溢。
孔方又朝一側早已候命的幾名樂師一示意。
頓時,瑤琴聲聲、絲竹切切,悠揚的曲調緩緩響起。
突然,眾人只覺頭頂一暗,有光影投下,紛紛抬頭。
赫然是兩條煙紗。
長長的藍色煙紗,如雨後的天空,如湛藍的海面,在大殿的空中鋪展蔓延。
眾人錯愕。
鬱墨夜亦是驚奇。
就連帝王都微微眯了眸子。
所有人都循著煙紗飛來的方向看過去,是門口。
煙紗是從門口而入,視線能及的範圍之內,只見煙紗。
可只片刻,頭頂的煙紗又被快速收回,眨眼之間就消失在了門口。
一絲痕跡都沒留下,就好像剛剛發生的一幕是錯覺。
就在大家疑惑之時,一女子的身影出現在門口,一襲藍裙,身姿曼妙,邊輕盈而入,邊隨著樂聲甩出兩袖。
如海浪一般翻動的煙紗再次縈飄過殿中,眾人這才明白過來,原來,那兩條煙紗是女子的舞袖。
邁著輕盈靈動的舞步,女子已經來至殿中央。
踢腿、旋轉、柳腰款擺,隨著女子嫻熟的動作,她手中的煙紗在空中變化著不同的形狀。
瑤琴和絲竹也配合得相當好,時而如小溪潺潺,時而如戰鼓在擂。
煙紗便時而如花如草,又時而如禽似獸。
一曲畢,女子將長袖收回,眾人還沉浸其中,久久回不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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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女子上前對著主座上的帝王和太后盈盈一拜:“參見皇上、太后娘娘。”
眾人這才一個一個緩過神來。
鬱墨夜亦是第一次看到這麼精彩的表演,真真是美極。
太后瞥了一眼身側帝王,見他墨濯星目,亦是凝著垂眸頷首行禮的女子,她唇角微微一勾,朝女子招手:“過來。”
女子落落起身,蓮步輕移,走近太后。
太后執起女子的手,問向身側的帝王。
“不知方才一舞可入臨淵的眼?”
帝王鳳目輕眯,瞥向女子,薄薄的唇邊噙著一抹淺淡笑意:“甚是驚豔。”
聞見此言,太后輕輕一笑:“是啊,前日哀家見到此舞,歎為觀止,所以,今日特意讓她表演給臨淵一看,哀家就覺得臨淵一定會喜歡。”
說完,又似驀地想起什麼,“對了,忘了介紹了,她是哀家一個庶出遠房妹妹的遺腹子,名喚池輕。”
池輕?
席下鬱墨夜正端起杯盞準備喝茶,手一抖,杯盞沒拿住,跌落在面前的桌案上,發出一聲清脆大響。
瞬間將所有人的視線都吸引了過來。
包括帝王,包括太后,也包括那名女子。
鬱墨夜連忙起身道歉。
“實在對不起,茶水太燙,一時沒拿住,驚嚇到了皇兄和太后娘娘,請皇兄和娘娘恕罪!”
帝王揚目看著她。
隔得有些遠,她又低著頭,不知他臉上表情。
只知道太后冷了聲:“老四,不是哀家說你,你這魯莽的性子幾時能斂一斂?在天明寨你害皇上中毒一事,哀家早已聽說了,只是今日池丫頭的舞讓哀家心情大好,便沒跟你計較,你是不是非要哀家治你個罪,你才舒坦?”
鬱墨夜眼簾顫了顫。
還以為今日逃掉一劫呢,原來,還是在這裡等著她。
正欲告罪求饒,卻聽得女子黃鶯出谷一般的聲音已經先響了起來。
“姨母喜怒,聽四王爺所說,也並非有意,是茶水太燙使然,姨母一向仁慈,就不要跟他計較了,往後,池輕日日去姨母的鳳翔宮跳舞給姨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