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以為髮簪跟蝶衣能留著做個紀念呢,如今都留在了客棧裡。
“什麼客棧?”男人驟然出聲。
什麼?
鬱墨夜正沉浸在自己的心事中,他忽然開腔,她一時有些回不過神來。
哦。
“君悅。”鬱墨夜答道。
鬱臨淵冷哼了一聲,“這名字,君一點都不悅。”
末了,又在鬱墨夜不可理喻的目光中,撩了馬車的簾幔,吩咐前面的車伕:“先去君悅客棧。”
所以,現在是又去客棧拿她的東西了?
鬱墨夜有些反應不過來。
不是說要趕路嗎?連腰牌都不要的趕路。
馬車行了起來,兩人忽然都不說話了。
只聞見車輪滾滾的聲音。
鬱墨夜低頭摳自己的手。
一個指甲一個指甲地玩。
“做什麼要留下那麼一封信離開?”許久的沉默之後,鬱臨淵率先開了口。
鬱墨夜停了手中動作,看向他。
“因為想留下來將陳落兒的事處理完,又不想耽誤皇兄的行程。”
就知道他會揪住這個問題不放,她方才一邊玩手,一邊就是在思忖如何回答。
她總不能告訴他,因為想離開他吧。
“就想著讓皇兄一行先走,我處理完了事情,再回京,這是其一的考慮。”
鬱臨淵亦是看著她,黑眸深邃如潭,“其二呢?”
“其二,就是擔心出現今日這樣的事,我留下來可以幫陳氏夫妻解決,我想過,我只是一個王爺,而且是一個本就沒有什麼地位,且名聲也不是很好的質子王爺,我出面,予那些村民來說,至少可以用王爺的身份壓一壓,然後,予自己這邊來說,就算蒙羞丟醜讓人詬病什麼的,也無所謂,雖然……”
說到這裡,她略略垂了腦袋:“雖然,事實上,我也沒有解決,最終還是皇兄出面解決的。但是,我的初衷是想自己解決,畢竟皇兄是天子。”
鬱臨淵一直看著她,一瞬不瞬。
鬱墨夜抬起頭,“今日皇兄這樣,的確有失穩妥,一定會被天下人說。而且,皇兄還搞得似乎怕天下人不知道一樣,又是讓九弟帶兵前來,還讓那些地方官員來見證。”
好吧,她承認,前面的那些都是假的,是她玩手時想出來的說辭。
只有這最後的一段話出自肺腑。
因為她覺得,要想證明他天子的身份,他還有很多方法,比如真龍玉佩,比如隨身帶的玉璽。
但是,他都沒用,用了一個她非常不能理解的方式。
“怎麼?難道你不想讓陳落兒跟她大哥合墓?”鬱臨淵挑眉。
“不是,我當然希望,只是……”她咬了咬唇,實事求是道:“我也不希望皇兄被世人詬病。”
鬱臨淵眸光閃了閃,似是有什麼東西在眼底的那一團玄黑裡暈開,凝了她一會兒,他開口:“朕之所以這樣做,是有朕的考慮,雖然君威可畏,可也的確山高皇帝遠,誰能夠保證,今日他們當著朕的面答應的事情,等朕一走,他們不會變著方子的反悔?”
鬱墨夜怔了怔,有些意外。
想想也是。
保不準今日讓步讓陳氏夫妻將陳落兒跟她大哥葬一起了,明日找這個理由,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