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妖嬈近前,是剛剛那幫孩子口中的六姨,也是蕭震口中的六妹,蕭魚。
聞見女人這樣說,蕭騰臉色稍顯不悅:“放心,六妹有的謹慎,我作為二當家的,也定然是有,說了,我們只是偶遇,而且,我們也觀察了此人……”
這次蕭騰的話又沒說完,就被人打斷了。
只不過,這次不是蕭魚,而是少年。
“似乎貴寨多有不便,我也正好要趕路,那就此告辭!”
說完,對著幾人一抱拳,少年轉身離開。
“神醫留步。”
一直沒有做聲的蕭震終於開了口。
少年頓住腳步,回頭。
“我們都是粗人,說話從不懂得拐彎抹角,六妹並無惡意,神醫莫怪。”蕭震對著少年略略一頷首。
少年亦是頷了頷首,並未出聲。
“不知神醫如何稱呼?”
想起某人曾說自己叫夜墨玉,少年答道:“鳶林玉。”
蕭震微微一怔,挑眉:“這世上竟有人姓冤?”
“是紙鳶的鳶。”少年答。
蕭震點點頭,“哦”了一聲,沒有繼續再問。
“不知寨中何人需要看病?”少年左右環視了一圈寨子。
蕭騰正欲回答,蕭震已經先不徐不疾開了口:“他們!”
說著的同時,揚手一指某個方向。
眾人循著看過去,就看到了一群開心嬉戲的孩童。
少年眸光微微一閃,“他們?”轉眸問向蕭震,“所有孩子?”
蕭震點頭:“是!”
少年眸光又幾不可察地微斂了一分。
蕭騰跟蕭逸一頭霧水。
他們將神醫請進寨,是準備給老婦人看病的,怎麼說是那幫孩子?
看那些傢伙活蹦亂跳的樣子,哪裡有什麼病?
可蕭震這樣說,他們也不好多說什麼。
“他們有何不適嗎?”少年再次看向那群玩瘋了的孩子,開口相問。
蕭震轉眸瞥了蕭魚一眼,示意她說。
蕭魚便將早上,還有剛剛,這群孩子聽到了奇怪的聲音,而大人們什麼也沒聽到的事從頭至尾講了一遍。
少年眼波微動,“那現在呢?此刻還有那種聲音嗎?”
蕭魚搖頭,“應該沒有,如果有,他們早跑過來了。”
少年點頭,“嗯,因為還沒有完全瞭解怎麼回事,也不敢妄下定論,須得等聽到聲音再說,初步懷疑是什麼原因導致孩子們的聽力出現了問題,比如吃了什麼,比如外界影響,會讓人產生幻聽。”
“可是我們為何沒有?”
“孩童跟大人不一樣,孩童的耳朵還在成長中,自是要比大人脆弱,具體原因,還是得等聽到聲音再看。”
“下次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呢,”蕭魚嘟嘴,又撇了撇,“而且,神醫大概也聽不到。”
蕭震轉眸吩咐蕭騰:“先安排一間乾淨的廂房給神醫住下來,若孩子們說聲音來了,立即告訴神醫。”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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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廂房,蕭騰走後,鬱臨淵環視了一圈簡潔卻還算乾淨的廂房,將包袱放到桌上,舉步走到窗邊,伸手推開窗門。
午後的陽光傾瀉而入,鬱臨淵微微眯了眸。
視窗的視野很開闊,院中一切盡收眼底,還可以看很遠。
看到遠處空地上那群正在玩老鷹捉小雞遊戲的孩子,他不自覺地攏了攏眉。
他也是打聽到蕭震的母親被心疾所纏,才喬裝成神醫出現的。
之所以先不以帝王身份出現,而是以神醫身份潛入,他有他的考慮。
第一,也是最重要的,他首先要找到那一百多百姓關在哪裡。
若以帝王身份出現,肯定是找不到的。
第二,他想真正地、深入地瞭解天明寨。
若以帝王身份出現,必定看到的只是表面,他想知道這些人到底在做什麼,到底壞到什麼程度。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
第三,他想搞清楚蕭震約朝廷談判的真正動機。
獅子大開口,提出那麼大的銀兩數目和糧草數目,顯然朝廷不會答應。
從另一方面也說明,蕭震並非真的想要這些,卻因這個約朝廷談判,到底意欲何為。
第四,他去年曾經圍剿過他們,雖然被他們玩了空城計,兩方並未交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