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太后先過來,才會發生這種情況。
好奇怪,剛剛霍謙去找她的時候,她真的很擔心。
此刻,竟然平靜了。
第一次,這是第一次,在四王府陷入攸關生死的困境時,她還能如此平靜。
略略抬了眼梢,她想看看被太后如此相問下的男人是什麼樣的表情。
面色沉靜。
就如同尋常一樣,沉靜如水。
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男人眼梢一掠,朝她輕瞥過來。
這一次,她沒有避開,就看著他。
她也想聽他怎麼說呢。
兩人對視了一瞬。
不知是不是自己眼裡的表情讓他感覺到了詫異,她明顯看到他眸光微微一凝。
想起此人有洞察人一切心事的本領,她略略撇了眼。
與此同時,他也將視線移開。
移向她身側的女人身上。
顧詞初低著頭。
她差點就好心地提醒顧詞初,某人在看著她呢。
當然,她沒有。
只一眼,男人又掠開。
然後,又側首看了太后一眼,男人忽然舉步,朝殿中走來。
鬱墨夜長睫顫了顫,還以為他是走向她們。
卻發現他徑直經過她們的身邊,腳步未停。
原來是走向王德。
就在王德前面站定。
負手而立。
“朕問你,你是龍吟宮大太監,合理安排人員是你的職責,你覺得自己將所有宮人都安排去湖邊伺候,一個都沒安排留守龍吟宮,合理嗎?”
王德一震,嚇得連忙跪了下來。
“是奴才失職,請皇上恕罪。奴才想著皇上在湖邊,而且今日送冬節肯定事多,所以才如此安排,奴才著實沒想到莊妃娘娘的燕貴犬會跑到龍吟宮來,都是奴才的錯,是奴才辦事不力……”
“皇上,哀家現在問的是另一個問題,至於莊妃的狗將龍吟宮搞成了這樣,以及龍吟宮宮人安排分配的問題,哀家覺得可以稍後再議'綜武俠'色字頭上一把刀。”
帝王微微一笑,回頭:“母后稍安勿躁,朕現在問的,跟母后問的,其實是同一個問題。”
所有人一怔。
同一個問題?
是嗎?
明明不是。
見眾人疑惑,帝王也未理會,收回頭,薄唇輕啟,又問。
“你在宮中伺候多年,也算是宮中老人,應該參加了多次送冬節的活動吧?一時尋不到朕?呵~”
帝王嗤笑,後又繼續:“所有活動你都應該早已熟悉得很,怎會不知那個時候,我們在石山邊的屏風裡頭?而且,明顯去屏風裡找朕,比你去湖那邊登上看臺找太后娘娘要近許多,你為何捨近求遠?”
王德臉色一白。
太后聽完這話,也不悅了。
“皇上的意思是,王德不應該稟報給哀家了?”
“當然不是,母后請不要誤會,”帝王再次輕笑回頭,“兒臣不是說了嗎?讓母后稍安勿躁。”
太后只得抿了唇,沒有做聲,心中卻甚不爽快,臉色較方才更加難看了幾分。
“王德,回答朕的問題!”
帝王驟然沉聲,嚇得內殿中的幾人皆是一震。
王德更是心頭狂跳,微微勾著頭,他道:“奴才當時太過急切,一時就亂了方寸,並未想太多,所以就這樣做了。”
“是嗎?”帝王冷笑,“朕怎麼覺得你是故意的呢?”
王德“啊”一聲,臉色煞白地看向帝王,連連否認:“奴才沒有,奴才絕對沒有,奴才也不敢……”
說實在的,鬱墨夜很是意外。
也有些懵。
在她的認知裡,所有兄弟中,對這個男人最忠心耿耿的,是九王爺鬱臨歸。
而下人對這個男人最赤誠一片的,一個青蓮,一個就是王德。
這三個人,她是覺得怎麼都不可能背叛他的。
維護他都來不及呢,又怎會故意先去稟報太后,而陷他於被動?
王德還在語無倫次地否認著,帝王再度出了聲。
“扳指你是放的吧?”
一句話如同平地驚雷,在內殿裡炸響。
眾人驚錯。
王德更是震得張開的嘴巴都合不上,一雙愕然的眸子瞠得大大的,難以置信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