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墨夜也沒有想到會這樣。
當然,她沒想到的並不是扳指是王德放的。
她沒想到的是,這個男人竟然會讓王德來當這個替罪羔羊。
雖然作為下人,替主子受過,天經地義,但是,她一直覺得他不應該是這樣的主子詭命。
扳指顯然是顧詞初掉在現場的那個。
王德一個奴才,如何能弄到手?
那可是需要從太后手裡換下來的。
而且,他一個奴才,陷害自己的主子,且這個主子,還是天子帝王,他是覺得自己活得太久了想要找死嗎?
這個真的太牽強。
她一個頭腦簡單的人,都覺得不可思議,都覺得牽強,何況精明如狐的太后。
果然,太后片刻就出了聲:“皇上是說,自己被王德陷害了是嗎?”
帝王沒有回答,卻是對著王德再次出了聲。
“你故意安排所有人都去了湖邊,龍吟宮裡空無一人,你故意將朕的內殿翻成一團亂,然後推給莊妃的狗,你故意將扳指放於其中,然後去湖邊找太后,說什麼不見朕,所以才找的太后,那都是藉口,你本來要找的就是太后,目的就是讓太后看到這枚扳指,朕說的對嗎?”
王德被問得一頭冷汗。
蒼白著臉,一個字都說不出。
這次輪到太后笑了。
就像是聽到了一個笑話。
“一個奴才,陷害自己的主子,他的目的是什麼?”
“目的?”帝王輕嗤,森冷的聲音從喉嚨深處出來,一字一頓:“朕也想知道!”
與此同時,驟然揚手。
王德只感覺到眼前明黃一晃,等驚覺過來,想伸手去掩,臉上已是一痛。
“嘶”的一聲,薄如蟬翼的麵皮已經被男人撕下。
一張陌生的臉赫現!
啊!
所有人驚駭。
又驚又駭,目瞪口呆。
鬱墨夜更是錯愕得回不過神來。
不是王德。
竟然不是王德!
那王德呢?
帝王也同時問出了她的問題,“王德呢?”問那個被撕下面皮,駭得臉上沒有一絲血色的男子。
男子身形一頹,跌坐在自己腿上,沒有做聲。
帝王微微眯了眸子,眸中寒芒一閃,薄唇輕啟,又問:“幾時換的?是從天明寨回來的路上嗎?”
男子微微露出驚訝的表情。
“看來,朕猜對了,就是那個時候,朕還想呢,都已經跟王德交代清楚了在那裡回合,他卻搞岔路,讓我們等了一個多時辰,這並不是王德作風。”
聽到這裡,鬱墨夜也想起來了,從天明寨回京師的時候,的確有此事。
竟然王德被人掉包了。
太可怕了。
“說吧,你是誰的人?潛伏在朕的身邊到底意欲何為?王德現在是生是死?人在何處?”帝王逼問諸生之鬼道。
殿中一瞬間好靜。
大家都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態搞得反應不過來。
連太后都沒想到會是這樣,驚愕不已。
皇后始終眉眼淡淡,靜觀場中。
莊妃微微將懷裡的濃濃抱緊了些,眸光微閃,一雙水眸凝著那個假王德不放。
“母后現在相信了朕方才說的話吧?”
帝王轉眸看向太后,揚了揚手中薄如蟬翼的人皮面具,“這就說明一切。”
太后沒有做聲。
假王德身子薄顫著,眼裡臉上卻掩飾不住慌亂,他緩緩環視屋中幾人。
太后、秦碧、莊妃……
最後目光在鬱墨夜臉上頓住。
鬱墨夜自是也意識到了,一怔。
這時,假王德驟然眸色一痛,張嘴,一股血泉從喉中噴濺出來,濺在身上的地上,有幾滴甚至濺落在帝王的龍靴上。
眾人大驚,還未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只見他忽然跌跌撞撞朝鬱墨夜跪爬過去:“王爺救我,王爺救我……”
全場再次錯愕。
什麼情況?
鬱墨夜自己更是完全反應不過來。
就連帝王的臉上都露出一絲訝異。
假王德還在跪走著逼近,喘息地乞求,額上大汗、臉色蒼白、唇邊一抹殷紅刺目……
帝王驀地揚袖,一道袖風甩過,假王德便身子一僵,再也無法動彈。
隔